“打了。”
“如果真有了，这孩子也是你的。”刚说完这句话，江依宁却觉得有些可笑，这种解释，在这时候还有用吗？
再说，她何必再向林皓东解释什么呢，有这个必要吗？
纵使只有和林皓东做的时候偶尔没有用措施，但眼下，这样的解释，对江依宁、对林皓东来说，反而显得有些苍白和可笑。
林皓东也根本不会信。
林皓东的眼里没有因为江依宁的话有任何的波澜，他依旧冷冷地望着江依宁，又重复了一遍：“打了。”
说罢，他转身准备走，江依宁却站在他的身后，说道：“林皓东，我也想问你，这样的生活，我们真的要一辈子吗？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对！一辈子！”林皓东猛然转身，恨恨地望着江依宁，沉声道：“我就是要一辈子都折磨你，江依宁，我就是要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你们一个个地，都背叛我，都当我是什么？！”
江依宁知道，林皓东又想到了江心玥。
同时她也知道了，林皓东的决定，他就是要折磨她一辈子的。
他自认为自己在她面前富贵无两，他自以为自己站在楼台高阁，俯瞰渺小的她，他更自以为是，她会永远屈从于他。
他要她仰望他，她顺从他。
他根本无法接受她的背叛。
江依宁望了望他，她又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穿着墨绿色的衬衫，修身得体，面容清俊，风度翩翩。
原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悲剧，只是两个人都不知道。
不知道彼此会是这样的结局和下场。
“皓东。”江依宁叫了他一声。
林皓东抬起眼，眼里有了些许的波澜，但很快又如死水一般平静了。
“真的不能放了我吗？”江依宁又确认了一遍。
林皓东没有说话，江依宁继续道：“我和你去医院做检查，如果真的有了孩子，我也拿掉，之后我们各过各的，好吗？”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江依宁和他确认。
但是林皓东猩红着眼，沉声冷言道：“不可能，我说过了，我会折磨你一辈子。”
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江依宁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她确实觉得有些冷。
不管是这天气，还是林皓东的话。
都让江依宁冷得彻骨。
既然你不能放了我，那也就不要怪我做出决绝的事情了。
……
下午的时候，江依宁还是被林皓东带到了医院，做完一系列的孕检，等拿到报告的时候，外头的天空都已经有些暗了。
昏黄的夕阳斜斜洒进医院大厅里，江依宁握着检查单，上面确实显示江依宁已怀孕四十天了。
林皓东没有说什么，沉默着，和江依宁两个人只是走回了车里。
他没有发动车子，只是沉默地坐着。
江依宁坐在副驾驶座上，系好了安全带，她拿着那份报告，愣愣地有些出神。
她甚至不知道接下去她该怎么办。
两个人都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但江依宁知道的，林皓东不可能要这个孩子的，巨大的疑心横亘在他心中，他不可能冒这种风险。
“皓东。”江依宁叫了他一声。
林皓东抬起眼，脸色有些苍白，双眼下有着明显的鸦青。
“你什么打算？”江依宁把问题抛给了林皓东。
林皓东望了一眼检查报告，又看了看江依宁，没有多少犹疑，脱口道：“你约个时间吧。”
江依宁点了点头，她知道林皓东的意思。
这样也好，本来她就要离开他的。
只是可惜了，肚里的他/她来的不是时候，江依宁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腹部，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起”。
林皓东发动了车子，在医院回藏珑别墅的路上一路疾驰，江依宁望着两侧不断后退的风景，和夕阳下的这座城市，她伸出手，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林皓东也看到了。
在夕阳映照下，她的侧脸清纯动人，仿佛那一日的初见。
许是在这样的场景里，林皓东很想告诉她，要不两个人就重新开始吧。
两个人都有错，两个人重新开始。
可是，他仍是没有说出口。
可笑的自尊把这番话阻拦在外。
江依宁的情绪也很快地恢复了平静。
车内的两个人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唯有夕阳，默默地照着两个人的脸。
好像很多事情，都朝着不可挽回的局面发展了。
江依宁也未曾想过，这一切的事情，都在她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里，像洪水猛兽一般，侵袭着她，攻击着她，但同时也让她迅速地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