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坐着一位中年男人，显得儒雅而随和，只是他那刚毅的面相，深邃的眼神看起来就是个饱经风霜的人。
中年男人旁边坐着一个睡眼惺忪，眼神迷离的年轻人，约么三十岁，别人在茶室里喝茶，他在茶室里喝酒，一身的酒气。
周戎抽抽鼻子，我去……52度，酱香，有点东西。
师琳娜熟络的和几人打着招呼。
“李伯伯，让您久等了。”师琳娜抱歉道。
中年人则是一脸笑意的鼓起了掌：“精彩呀精彩，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说实话，琳娜跟我说起有人在肝素制备工艺上有重大突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
刚才听你整个的谈判过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年能够做到的，现在，我信了，如果是你在肝素制备上有如此成就，是不会错的。”
醉眼迷离的年轻人在恍惚间赞叹道：“好一个谈判高手，货比三家、借力打力、旁敲侧击，诱之以利，不错不错，我十五六的时候，跟你一比，就是个棒槌。”
师琳娜讨好道：“表哥，你这也太谦虚了，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李伯伯，瑞海集团的掌舵人，这是刘思成，我表哥，魔都财院的高材生；
这是周戎，你们都认识了，大才子，这是她表姐，马薇薇”师琳娜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是个特种兵。”
醉眼惺忪的刘思成难得的睁开了眼睛看了马薇薇一眼，那一刻的眼神精明而干练，然后再次斜靠在沙发上，往嘴里倒了一口酒。
周戎听着对方的夸赞，多少有些心思被人看透的尴尬：“您好，前辈，我听说过您的事儿，对于您制药为国的理想深感赞同。”
师琳娜笑了笑，说道：“你们聊吧，我去看看有没有茶点，顺便帮你们准备点水果。”
周戎明白这是师琳娜在主动避嫌，严格来说，她只是个牵线人，同时和双方都有些关系，这个时候在场，无论是说什么话，偏向哪一方都不合适。
瑞海集团于上世纪90年代创立，据听说有官方背景，主营业务就是肝素钠，在前世那个平行世界，曾经是一度垄断该药品国际市场80%份额的大型跨国企业，也是国内数量不多的主动把药品价格往下压的制药企业。
当然，在06年这个年代，正是瑞海集团最困难的阶段。
掌舵人李立信是个退伍军人，一心扑在事业和技术上，在这个领域已经深耕了二十年。
周戎和李立信一聊起了专业方面的问题，总觉得有聊不完的话。
从药品起源聊到生产工艺，从原材料聊到生产效率，从产业化又聊回技术路线。
最终，李立信首先开始了关键话题：“别的不多说了，事实上，除了你的关键合成酶之外，其余的几个专利申请，都是师琳娜托我帮你做的验证和申请，不得不说，很多创新的操作让我很震撼。
说说吧，包括关键合成酶，我希望拿到全部的技术，独家授权，长期签约直到专利过期。
我明白，你也很清楚这个技术的价值，说实话，如果是国外企业收购的话，你甚至可以谈到10亿美金，我给不了那么多，如果是买断的话，最多能出到2亿人民币，再多，就会影响集团的运行。”
周戎也明白国内在这个年代，整个制药行业的难处，太多的药品，只能眼巴巴的等着国外的专利到期。
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药品太关键了，它的用处很广，说实话，如果卖给国外，我大概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祖宗十八辈，这种事儿我做不出。
倒是，贱卖我也不太能接受。
技术入股吧，40%净利润，我需要董事会的权利和制定章程提案的权利，我可以承诺不干预经营，但是禁止授权国外药企必须写进公司章程，毕竟独家授权一旦签订，剩下的就没有颍禾什么事儿了。”
李立信默默的点上了一支雪茄，看着周戎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不确定的问道：“你，抽烟？”
周戎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操起桌上的雪茄，给自己点上了一支：“多新鲜，我又不是什么乖宝宝，再说，我抽烟也不挑牌子的。”
李立信的面部有些抽搐：“40%太多，瑞海不是我一个人的。”
周戎似乎早有预料：“国*委？”
“是的。”
周戎抽了一口雪茄，只觉得脑子有些晕晕的：“他们要多少？”
李立信说道：“20%净利润，重大事项一票否决权。”
周戎弹了弹烟灰：“老套路了，我自己拿剩下的一半确实有些过分，您觉得多少合适？”
李立信顾左右而言他：“你觉得琳娜怎么样？挺漂亮活泼一女娃。我岁数大了，膝下无儿无女，其实留再多的钱也没什么用，她是我干女儿，我和他父亲是同年兵。”
周戎打断对方：“打住了，您嘞，我还小。”
李立信也回到了正题：“最多30%，再多会影响后期运营的现金流。”
周戎拍板道：“35%，后期投资的话你按比例扣，不能稀释我的股份，还有啊，大头那边该出钱让他们出，不能光拿钱不出力呀。”
李立信也直接拍板：“35%还是有些高，32%吧，我打个电话，最多10分钟，把合同送过来，股权证明和董事会任命文书晚几天我让琳娜给你送去，后边建厂的设计文件和财务报表也会一并送来。”
周戎问道：“33%,厂房设计不是有现成的吗？马上就要通过设计院验证了，重新做不得花钱吗？”
李立信一脑门黑线：“不是我说你，你们设计的那是什么玩意儿，我虽然没有见到详细的原文件，但是也听师琳娜说了，有那么建厂房的吗？得多花多少钱？不行，重新设计我还能省下不少。”
周戎有些不屑，他可以不相信自己，但是必须相信系统领先50年的技术方案，回绝道：“我不信你能做出来更合理的生产线，哎，不对呀，咱们谈的不是全套的技术方案吗？”
“全套?”李立信有些无语：“误打误撞之下你能掌握关键酶的合成技术这我信，科研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偶然性，生产线的设计我是真不敢信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