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傍晚,下班的高峰期,城市的脉络被车水马龙点缀,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归途。
而我,坐在林正羽的车上,手里握着那本笔记本,沉默地望着路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停滞不前的车辆。偶尔会有几片散落在空中的落叶,漫天飞舞着,在夕阳余晖的照映下,显得格外耀眼。
车内压抑的气氛,让我打开车窗,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一片枫叶飘进了车内,徐徐掉落在车里。
我弯腰从自己座位下的一个角落里,捡起了这片枫叶。火红色的它,宛如现在的我。
我知道,我现在急切地想去寻找遗落在那座城市里某个角落的自己,那个失去记忆的自己。
车内依旧寂静一片,林正羽的沉默更加让我明白,现在的我们关系,也许就是一场善意谎言编织下的美好生活而已。所有人,都在配合着演戏,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们自己,我已经看不清楚了。
“还记得那片叶子书签吗?”我打开透明密封袋,把枫叶放在了笔记本的上面,淡淡地问着林正羽。
“记得,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林正羽认真地说着,双眸略带着一丝迟疑。
几秒后,车子停在了斑马线前,等待着绿灯。而后,他关上了车内所有的窗户,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嘈杂,唇角有意似无意地勾起了一抹苦笑,沮丧地说道:“我以为,这一天不会来的这么快。”
不一会儿,绿灯亮起,车子缓慢行驶,一直前行,朝着与新家相反的线路行驶。我没有惊讶,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心里对于他的行为微微意外而又迷茫。
终于,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我抬头一看,是我们之前买的一套小公寓。我的记忆里,这套公寓是婆婆买的,之后转送给了我们。但是我们一次都没有入住过。此刻,我站在小区楼下,感觉对这里十分熟悉跟亲切。
“林先生,叶小姐,好久不见啊。”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面带微笑地跟我们打招呼。我认得他,他好像是这座小区的物业经理。
我笑着跟他点点头,诧异他对我们的称呼。记忆里,他们都是称呼我为林太太,而不是叶小姐。林正羽没有在意,同我一样,与那个物业经理微笑地打过招呼后,我们就直接去了电梯那里。
到了小公寓门口,林正羽尝试了几次,密码锁都打不开,显示密码错误。他无助地看向我,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跟我说:“你试试?用指纹。”
我皱着眉,听着他说的话,伸出自己的食指,放在密码锁的触屏上。没想到,几秒后,房门就被打开了。他打开门,我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房内的装修设计,以及一应俱全的家具家电,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眼前这些,都是曾经出现在我梦里过。梦里,还有一个同林正羽差不多身高地男人,偶尔会闪现在我眼前。我知道这个人很重要,但是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总是无声的背对着我,让我看不清真正的他。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他每次出现在我梦里,他的喜怒哀乐似乎都是围绕着我。
可是,我的心情很奇怪,我从未想过找寻这个人到底是谁?
或许,没有今天这场警局谈话,我会以为梦里的这个男人,就是林正羽。
走到卧室,我打开了衣柜,看着一件件不同颜色的衣服跟裙子,它们的款式,完全不是我平时的穿衣风格。我以为我会感到陌生,然而,当我把它们一件又一件拿出来,在自己身上比对的时候,透过镜子,看到另外一个自己。这个自己,像是另外一个我,一个似乎重生后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