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苍焱野醒了过来,血水流进眼睛里,让他闭目。“我只是睡着了。”
“先出来再说。”慕青曦忍不住掉泪,拿袖子粗略的擦净了他的脸,搀起他的胳膊要把他从水缸里拽出来。
苍焱野用尽力气的站起来,在她的协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水缸里爬了出去,把他扶到了床上。
这时,慕青曦才知道为什么水缸里全是血。
他的右腿上插着玉笛,左腿上已经有一个伤口,几乎是穿透了大腿。
“你…”
苍焱野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媚药与寒水的刺激,已经接近昏迷。“流些血,保住我们的清白,很值得。”好几次他都控制不住的想把她扑倒,不管他再努力,那股邪火也始终也压不住。就在真的失控时,他残存的一丝理智让他拿出随身的玉笛狠命的插向了大腿,只有用剧痛来唤回他的理智。
到这会,即使他控制不住想做什么,也已经没了力气。
要知道玉笛的端口是极其圆润的,要插透大腿,寻常看来简直不可能,可见的需要多大的狠力。
“怎么办,还在流血。”她的声音茫然无助,带着说不出的酸涩。
苍焱野虚弱的说道:“那边有木灰。”
慕青曦什么都顾不上,连哭也哭不出来,她四周望了望,在灶下捧起些木灰敷在苍焱野的伤口上止血,再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给他包扎上。
另一个腿上的玉笛她不敢拔出来,只能在周围敷上木灰。
这时,天色已经全黑了,木屋里漆黑一片,只有他们浅浅的呼吸声。
“雪鸢是谁?”她只听他叫了一次,猜测是个女子的名字。因为他的语气中,带着无限期冀和思念。
黑暗中,苍焱野虚弱的声音很清楚。“你们长的很像,第一次在上京街头见到你,我以为是见到了雪鸢。也许,这里才是她的家。”
“她是你的意中人?”
沉默半晌,他干涩的道:“是,不过现在…她是赫国的皇后,我父皇封的皇后。”哼笑几声,他笑道:“见了她,我要喊她母后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苍凉和悲怆。
慕青曦虽然猜到他有意中人在赫国,却没料到会是这般局面。“所以你把我当成了她?”
“不,我是真心想对你好。因为你们同样在受苦,我想把不能给她的,给了你也是一样的。也许某个人会像我对你一样,也对她好。”他对所有女子好,是出于真心的怜惜。希望他的真心,能换取上苍对雪鸢的怜惜。
“我想有你这样的用心,她一定会过得很好。”慕青曦轻声说道。
寒冬腊月,苍焱野又浸泡了冰水,此刻冻的几乎没了知觉。慕青曦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紧紧的盖住他,自己双臂抱胸取暖。
戏台上歌舞坊的人都候在一旁,厨房里做好的宴席也等着上桌,慕青曦却迟迟没有现身。
天上最后一抹红霞退去,黑幕笼罩了天空,一盏盏宫灯亮了起来。
玉颢宸面色沉静的端坐着,一言不发,面色不辨喜怒。
总管在一旁急的冒出了汗,早就悄悄派了个人去梅苑探消息。
王妃要是再不回府,难保王爷不会大怒。
这时,埋伏在清勉楼的眼线身着小厮的衣服走过来,低声向玉颢宸禀报道:“南祾王整日不在王府,至今未归。”
玉颢宸眼神微变,挥挥手,示意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