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樊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了。”
离的近了，公墓上刻着的字映入眼帘:爱妻罗文淑之墓。
“给你母亲跪下磕几个头。”
此时此刻，黎粥自然知道黎樊口中的‘母亲’二字是指罗文淑。
左右她对曲柔心这个明面上的母亲没什么情分，很自然地跪在了墓碑前的软垫上。
“文淑啊，这就是当年柔心生下的孩子，我带他来看看你。”说着黎樊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始终有怨恨，但一家人总要和和气气的才好。”
“我知道你是不会怪我的。”
听着黎樊的渣言渣语，黎粥很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她胡乱嗑了几个头，起身打断黎樊的话:“爸，我磕完了。”
“磕完了，喊你妈过来磕几个。”
黎粥惊讶侧头，看向不远处环着臂膀的曲柔心:“这……”
说起这个黎樊脸色便有些不耐烦:“你妈当年犯了那么多错，我想着让她给文淑磕几个头赎赎罪，她竟然不愿意。”
“你是她生的，你说的话她肯定听。”
这不一定，黎粥内心吐槽，她过去怕是只会让曲柔心更恼火。
不过嘴上还是应着:“好。”
她迈着步子走到曲柔心身后，悄无声息地拾起一根粘在她背上的头发，攥在手心。
这微弱的动作还是让曲柔心注意到了，她皱着眉转过头，见是黎粥:“你来干什么？”
黎粥像她一样环住胳膊，无奈转达黎樊的话:“老头让你去磕头。”
“你让他滚。”
“呦，”黎粥有些惊讶:“今天这么硬气？”
“口口声声说我错了，他就没错吗？自己怎么不先磕几个赎罪。”
虽然曲柔心说的有道理，但她并不想掺和这件事:“这话你自己去给他说。”
曲柔心脸色一变，环住手臂的动作紧了紧。
黎粥看出她怂了，轻笑一声，即使是再不满，曲柔心也不想放过这得来不易的富贵。
“既然没胆子，我劝你还是过去吧，要是真惹恼了老头，你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说完，她没再浪费口舌，转身走了。
半晌，身后沙沙的脚步声传来，曲柔心最终还是跪在墓碑前磕完了头。
她会将黎樊的羞辱深深地记在心里。
扫完墓，黎粥便坐上老许的车回去了，车上，黎粥松开有些黏腻的手心，看着上面微微泛黄的头发。
“许叔。”她抬头与后视镜里的老许对上视线:“把我放在前面那个十字路口就可以了。”
“我要去超市买点东西。”
“好。”老许脚踩刹车，缓缓停在了十字路口前，黎粥下车后，他摇下车窗:“少爷，我就在这儿等你。”
“不用了，许叔。”黎粥毫不犹豫拒绝:“这儿离学校不远，我买完东西可以自己回去。”
“可是……”
黎粥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指了指手中的伞:“外面没什么雨了，我真的可以。”
见黎粥态度坚定，老许也不好再说什么，叮嘱完黎粥有需要就打电话，便掉头回去了。
老许的车慢慢消失在尽头，黎粥微微松了一口气，来到路边随手拦了一辆车。
“师傅，去离这里最近的鉴定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