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走廊上大步前进,听到声音的邢恒探出头来连忙说道:“长官,我的衣服和被褥都是旧的……”
鲍一海没吱声,反倒是同行的三十二朝他招了招手:“走,我们正要去讨个说法呢!”
“讨、什么说法?”邢恒有些吃惊。
“当然是去军需处问一问,为什么咱们全新的被褥和制服一眨眼变成这么破的咯。”
“这……”邢恒往后缩了缩:“这去问了人家能给处理吗……”
“那当然得先问了再说。”
“我……东西还没收拾完,就、就先不去了。”
很明显,邢恒不想去趟这趟浑水。
他抱着那件酸臭的外套,嘟囔道:“这洗一洗又不是不能穿……干嘛非得一来就得罪老兵和军需处啊。”
他甚至伸出头去对霍鸣和三十二说道:“你们就别找事儿了,回头咱们这批给上头留下个坏印象……”
三十二他露出了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
“有问题当然得去问问,爷们儿可不咽这口恶气!”
再说了,怕什么?
他旁边还有个秃头披风侠呢!
有霍鸣的战斗力坐镇,要是连自己的被褥都要不回来,不是在开玩笑吗?
邢恒嘟哝了一句,缩回了自己的宿舍。
两人脚步匆匆往二楼去,一眼就看到了被一堆军用罐头包围的军需部。
霍鸣抬手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他推开门,薄薄的烟雾从屋子里飘出。
一个满脸褶子的男人坐在烟雾里,皱着眉头,唇边的香烟一抖一抖:“你他妈谁呀?”
“这是军需处吗?”霍鸣心平气和的问道。
褶子男不耐烦的骂了一句:“不然呢?门上写着字儿呢,没他妈长眼睛啊?”
霍鸣缓慢的吸入了一口冰凉的空气。
三十二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前一步:“我们今年春季的新兵,刚刚才到六所的。”
“所以呢?”褶子男歪了歪嘴角,嘲弄的笑道:“我得给你们办一个迎新晚会?再从市场找几个妞过来跳个辣舞?有话就说,别他妈废话连篇!”
“我们的衣服和褥子呢?”三十二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军部发下来的不是那种臭到猪都不往身上裹的东西吧?”
“你小子说什么呢!”褶子男拍案而起:“现在新兵真他妈有意思,自己是什么身份啊?就跑这来给我撒野?”
他一眼瞅到了后面站着的鲍一海:“老鲍!滚过来说说什么事儿!”
不喜欢被叫“老鲍”的鲍一海此时没有反驳,耷拉着个脸皮说道:“就是他们说的这回事儿呗。”
褶子男一口气将烟抽的只剩根烟头,投入了面前的半截塑料水瓶里熄灭。
“这是矿坑的规矩,你们来了就得守规矩。”
“克扣新兵的用度,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我可从没听过。”
霍鸣冷笑一声:“有相关律法吗?”
褶子男定定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话,就是六所的律法。”
以往到了这里,新兵们都会知难而退了。
但眼前这个理着寸头的年轻人似乎并不在乎他语气里的凌厉和威胁。
霍鸣扯了扯嘴角:“您是……皇帝?还是哪位微服私访的皇子?”
褶子男站起身,从桌子上抽出一根甩棍。
他觉得,是时候给这两个新兵一点颜色看看了。
这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嘈杂。
很快,这阵子嘈杂就顺着楼梯一路上行,在军需处的门外停下了。
一个男人从外面探进来半个身子:“出什么事儿了?”
褶子男冷笑道:“新兵觉得分配不均,过来闹事儿。”
“闹事”,在军队里,是个很严重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