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刚要点头附和。
但旋即身影就愣住了，猛地回过头来看向越王。
却见越王同样似笑非笑的在看着他。
顾行之仅仅只是片刻后，便稳住了心神，勉强笑道：
“咱们不是在聊陛下吗？怎么王爷您这又说到哪儿去了呢？
“提的是宗室中哪位郡主啊？我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越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旋即一笑，脚下继续朝前走着：
“看你如此谨慎，日后孤王也就能放心了。”
但顾行之却还像是听不懂一样，一个劲儿的疑惑道：
“放心什么？王爷您今儿说话怎么总是怪怪的？
“还有，刚才到底说的是哪位郡主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宣京之中，不是向来只有诸王世子为质吗？”
越王莞尔一笑，望向头顶明月，轻声说道：
“你知道吗？其实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我看来完全是屁话。
“因为真相往往都隐藏在细节中。
“无论上位者还是臣子本分，皆是如此。”
顾行之闻言心中一揪，落后半步微眯起眼。
回想着莫不是自己哪里漏了馅儿，让这位越王给抓住了？
没有吧......
以前自己从未跟这位越王有过私下接触啊！
哦，当然，除了那次奉旨领着大舅哥到王府去探望的那次......
可那次顾行之也自问没有哪里露出破绽。
那这所谓的“细节”又在哪里呢？
还是说......
这位越王只是单纯的在诈自己？
是了。
如今越王手中到底还是有着五万兵马，三千死士。
先前的臣服投靠，若只是为了此刻趁机从自己口中诈出女帝的秘密，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吧？
顾行之沉默了，不曾开口答话。
而似乎久久未见顾行之跟上来，越王也是回过头来，玩味一笑，说道：
“放心吧，细节不是在你这儿漏的，而在我那大侄女身上漏的。
“也正因如此，我才会说放心你的谨慎......
“其实当年溺死在湖里的，不是小公主，而是太子储君吧？”
越王轻而易举的说出了这个隐藏在皇帝身上最大的秘密。
但顾行之还是没接话，只是藏在袖中的火铳重新落在掌中，随手做好拔枪的准备！
哪怕如今越王表露出的种种迹象，证明他是“周公”，可顾行之安知他到底不是在演戏？
毕这可是皇位啊！
天下至尊。
怎么算计都不为过。
类似先前死士和蓝田大营兵马之类的亏，吃一次就够了！
所以，在女帝的诏谕下达之前，蓝田大营还没有重新落入他们手中，他顾行之还信不了这位王爷千岁。
当下，他也是重新调整好情绪后，虚以委蛇的笑道：
“王爷您这话，我实在是听不懂什么意思啊......
“当年小公主的丧礼办的也算是声势浩大，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
“您今日这话，算起来，提起陛下的伤心事，多少还是有些大不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