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宿食和胆汁都已经完全吐光，梁先生却仍然没有停止：“姑娘，您能喝的下水吗？我将催吐的药物放在了水里。”
越苏小脸皱缩，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苦过，一边害怕地摇头，一边往床角躲去。
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是颤颤巍巍地拿被子掩住自己的头，不想听他们任何人讲话。
嬴琅见状，心疼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撤出了她的被子，看着越苏不断往里缩的样子，实在是痛惜。
“越苏，此时的受累，是为了日后不必承受锥心之痛，相信我，再喝一些好吗？”
多喝一些，多吐一些，毒素就会少一分。
越苏摇头拒绝道：“殿下，殿下，我再也不要喝了，我好辛苦，好难受。”
一边是催吐之痛，一边是锥心之痛，交替而来，她整个人宛如被油锅猛炸炙烤，天旋地转完全没有思考的空间，有的只是想躲避。
“越苏，最后一次，好不好？”
嬴琅紧紧抱住她，不让她往后躲，就算越苏情急之下已经咬住了他的胳膊，他也没有半分松手的意思，只是默默承受。
“我不要了，殿下，我不要了，就算是立刻死去，我也不要。”越苏捂住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声泪俱下祈求道：“放过我吧。”
看着她在自己怀中颤抖不停的样子，嬴琅比她的疼痛还要痛苦，可是他还要硬着头皮，将她往床边靠，压着她的身子和手脚，不让她逃避：“越苏，最后一次，你相信我。”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的一时疏忽，才让恶人有了可趁之机。
也是他，没有做好万全之策，非要在情急之时就把她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自以为强大到无可比拟，可却忘了小人之心难以防备，他该死，可为何承受这一切痛苦的不是他，而是他捧在手里的越苏。
“很快就好了，再也不会有下一次好吗？”嬴琅只能一遍又一遍哄着她。
从午时到半夜，越苏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仿佛身体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只要听见水声，她都下意识的恐惧，捂住耳朵往墙角缩，嬴琅一出声，她就会想起自己被他灌下温水时的惨烈，根本不能听进任何话。
哪怕梁先生说，已经可以了，她也仍然忍不住犯恶心，其实她胃肠中已经没有一丝东西，但是仍然在反射性地呕吐。
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似的，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瘦削的没个人样。
“姑娘，喝点粥吧，暖暖胃。”
好不容易缓了缓，素宜端来她最爱的甜粥，靠近床旁想要喂她，却被她以为是催吐的水，登时就哭着打落了碗：“不要，我不要，你滚！”
嬴琅的手，也被她掐遍了每一寸，不过这些都是小痛，他依旧把她揽在怀中，低声安慰。
“好，好，我们不喝，什么也不喝了，越苏，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保证，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伤你半分，包括我自己。”
越苏整个人缩在他怀里，枕着他的手臂哆哆嗦嗦抽泣，听见不用再喝了，不住地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