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双飞，一朝为孤，孤雁则会寻个石头，宁愿自己撞死，也不想活在世上。
年龄相仿，性格投契，他与她许下永不相负的誓言。
可是，天意弄人。
如今他的婢女所言，到底是他破罐子破摔，想着既然越苏抛弃了他，那他就不用假装情深，同那些世家公子一般，娇妻美眷，红袖添香，纳上几房貌美的妾室相伴。
还是，他只是因为傅家老太太强行将婢女送来，无法拒绝。
“也许，我太纠结这种问题，一直折磨着自己。”越苏低下了头，“可是如今，每当我听见他的名字，那婢女的声音，竟然也在我耳边环绕。”
因为那婢女之言，她一下子就把傅明朗排斥在外，不敢再让他乱了自己心弦。
素宜琢磨了许久，才道：“姑娘，世间男子，如三爷一般的人，一百个也数不出一个，你觉得傅家公子是那一个，所以对他倾心以待，可是姑娘忘了，在未盖棺定论之时，一切皆有变数。当这个变数出现，姑娘慌了，你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更准确的说，你再也不能保证，傅家公子，是能够坚守的那个人，对吗？”
毕竟何致远都将在孝期出后，迎娶齐淑君，他坚持了十余年，都没能扛过权势的压迫。
又或者，是十余年的时间渐渐消磨，他的心志早就被磨平，而齐淑君得出现，刚好给了他一个理由，既可以保住对前人的深情，又可以全了老太太的心愿。
傅明朗与她诀别短短几日，就有了来往密切的婢女，又怎么保证，日后在风言风语，长辈压制下，没有真正的妾室。
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对这个人，就再也亲切不起来，仿佛有一道无形的薄膜，将自己与他分割。
他还是那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却再也不是她心中称得上“完美”的夫婿人选，当他不再是心中认定的那个模样时，好像再没从前的心思了。
可是又觉得，自己这番处置，是否太过绝情。
明明傅明朗没有做错什么，就算是那个婢女所言为实，他也及时阻止了下一步的发展。
若不是那日碰巧听见了，她身在何家内院，只要不是传的满城风雨，她又怎会知晓。
只是一旦想着有这种可能，她便会浑身不痛快。
这种不痛快，不像是伤心感怀，或是吃醋。
反倒是，像自己的心爱的猫儿，突然被人摸了一把，被人玷污了的感觉，不仅讨厌玷污它的人，连带着这只猫也不愿多看。
“姑娘难道没有考虑过太子殿下吗？”素宜问道，“我在京城不久，但也能听到许多人说过，太子殿下已满弱冠，至今还不曾纳妾蓄婢。”
“傅公子之前有姑娘在心里，他才能做到不要通房，而太子殿下未曾与任何人有过婚约，都可以做到洁身自好，我听闻，皇室中人，十四五岁就纳妾之人大有人在，由此可见，太子殿下，并非好色之人。”
素宜不知道嬴琅和越苏之间的牵扯，但光凭前几日奉还的礼物看，太子殿下当真是将她放在了心尖尖上，不然怎会投其所好，流水般将府中宝物送到她手里。
越苏听罢，更加嘲弄一笑，仰头自叹道：“一个傅明朗我都没有把握，又怎会奢求太子殿下能做得到。”
就算他有心，可是在他身边，有皇帝皇后，有六部大臣，有王公亲贵，他们怎会容许嬴琅只有一个妻子，口诛笔伐攻讦于她，流言蜚语，她可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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