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母惊慌地看着左仕明,跌坐在了床边“你。。 . 你知道了什么?清言。。 . 不是的,你别听他胡说。。 . ”她全身发抖,猛地跑向冷清言,却被左仕明拦了下来。
左仕明闭了闭眼,咽下胸口的淤堵将左母按回到了床边“妈,我真的,我已经受够了你的谎言,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操控我们的人生?对你来说,我们就是任你摆布的玩具吗?”
左母紧攒着左仕明的衣襟,已经是泪流满面“我没有。。 . 我没有!清言,我没有操控你,我只是想保护你。。 . ”
左仕明紧闭着眼睛摇头,用力握住了左母的肩膀“她不需要!妈,你清醒一点吧,清言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放过她吧,把她的人生还给她吧!”
左母呆滞地望着冷清言,眸光涣散,呢喃道“我没有。。 . 不是我的错。。 . 不是我。。 . 我做一切都是为了。。 . 芷汐。。 . ”
她抬手想要抓住眼前的身影,终究还是在陷入黑暗的同时消散了。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左仕明总算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左母在晕睡状态下做了全部检查,幸好发现的及时,属于早中期,医生建议尽快手术,配合后续化疗,如果超过五年没有复发,就可以说达到临床治愈。
左仕明不敢走远,带冷清言去了对外开放的食堂,可明明折腾了一夜都没有吃饭,面对食物却难以下咽。
看着同样没有动筷的冷清言,左仕明艰难开口“多少吃一点吧。。 . 清言。。 . 你。。 . 怪她吗?”
冷清言低垂着眉眼,轻轻摇头。左仕明喉头发涩,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知道芷汐是谁吗?”
冷清言眸中有了一丝波澜,却很快黯下了去,再次摇头,她不知道,没听说过的名字。
左仕明实在没有胃口,打包一份饭菜和冷清言回了病房。
左母已经醒来,却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看不都不看他们一眼,无论左仕明怎样劝说她都不为所动,淡漠道“你们走吧,我是死是活都跟你们没关系,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还你们自由”
左仕明几乎崩溃“妈!你是想逼死我吗?是不是我把命还你,你才满意”
左母蓦地看向左仕明,挥手打翻了桌上的饭菜“你走!滚!”
心痛到麻木,已经没了知觉,冷清言默默走到病床前,平静道“只要生下孩子就可以了?”
左仕明心里一紧,震惊地看向了冷清言。左母亦是怔愣住,说不出话。冷清言双眸如平静的死水一般,毫无波澜“不用以死相逼,孩子给你,你给我的一切也都还你,之后我会离开这里,从此我们互不亏欠,两不相见,没有任何关系”
从医院到家不过十分钟的车程,却如同跨越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窗外熟悉的街景全都是虚影,亦是冷清言心上血肉模糊的划痕,待到血液滴滴流干,冷清言彻底杀死了自己的心,和左仕明一起进了家门。
望着冷清言倔强而脆弱的背影,左仕明的眸中满是愧疚与心疼。
走进卧室前,冷清言漠然看向了左仕明“你先洗还是我先?”
冷清言本就白皙的脸庞毫无血色,空洞的双眸已经失去了灵魂,比起人偶,更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左仕明咬了咬牙,垂眸不忍再看,哽塞道“你先吧”
他会跟来只是不放心,担心冷清言以这样的状态独自回家会出意外,更怕冷清言会像左母一样极端,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他一直都觉得冷清言是生性凉薄的人,对人对事都漠不关心,像是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可离婚后随着他们的交流增多,他从冷清言的变化中发现了从前隐藏在冷清言完美人设下的隐忍与克制,也感受到了冷清
言深藏在骨子里的骄傲与倔强。
他明白,一但冷清言下定了决心就绝不会回头。他也理解,冷清言的决定不是绝情,而是对左母从失望到绝望,已是心灰意冷,哀莫大于心死。
只是他不能,也不可能再放纵母亲对冷清言的伤
害,更不可能配合冷清言完成那个决定。
出于担心,左仕明悄声走到了浴室门口,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水流声都掩盖不住的哭泣,他怔愣在原地,心
头泛过密密麻麻的疼痛,红了眼睛。
他返回客厅,立刻给邹棠发短信。
刚到家放下行李,听到短信提示音响起,邹棠的心猛地一颤,立刻拿出了手机。
【很抱歉打扰你,你回悸城了吗?我有事想拜托
你】看着左仕明的信息,她心里一紧,立刻回复:我在家,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在清言家,可以上来找你吗?】心跳地越发强烈,邹棠心中升起很不好的预感,不假思索地打字:好。
顾不得其他,她立刻跑向玄关,开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