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干什么?”江婉一惊,下意识地缩脚。
见江婉惊慌的模样,小佳忍俊不禁,再次握住江婉的脚腕,用拇指慢慢揉圈“你别怕,我不会害你的,这是三阴交穴,这样按可以缓解痛经,五分钟就好。。 . ”她抬头看向江婉,提醒道“你再喝两口热水,是凉了吗?”
江婉凝眸望着小佳,随即垂下眼帘,低声问道“你。。 . ”忽然改口道“你也痛经?”
小佳扬了扬眉,笑道“我不痛,是我妈,我爸说我小时候,特别小的时候,看到我妈痛得在床上打滚都吓哭了,还边哭边说:妈妈你别死,哈哈哈。。 . ”
江婉被小佳的表情逗笑,却渐渐抿紧了唇,因脚腕上的酸胀感涌上心头,漫过了胸腔。
“后来见得多就习惯了,等我明白什么是痛经以后就
一直担心,怕我也会像我妈一样,还好没有遗传她。。 . ”小
佳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蹙眉看向了江婉,惋惜道“其实应该喝热的红糖姜茶,但是现在很晚了,我爸说
晚上吃姜如吃砒霜,所以只能喝热水了,不然效果会更好”
江婉紧握着水杯,喉头哽塞,仍旧没有问出她最想问的话“你又不痛经怎么懂这么多?是跟你妈妈学的吗?”
小佳笑道“跟我爸学的,每次我妈痛经他就要这样全套服务一遍,都不给我尽孝道的机会”
江婉心中泛起异样,掩饰道“那他们很恩爱”小佳顿时面露嫌弃,吐槽道“何止,都老夫老妻了,
特别腻歪,我在家里就是多余的,你知道我妈的外号是什么吗?”见江婉摇头,小佳揭开了谜底“老公主”
江婉眨了眨眼,笑颤了肩膀。小佳换手握住江婉的另一只脚腕,边按摩边说“我爸是典型的宠妻狂魔,我妈都被他惯坏了,连做饭都不会,去年过年的时候,我爸不仅要做饭招待亲戚朋友,之后还要收拾,我妈什么不做,我实在看不过去,就问我爸:我妈长得一般,家里条件也一般,脾气还差,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你猜我爸怎么说?”她笑了笑,自问自答“他说好男人已经成了他深入骨髓的人设,要是不惯着我妈,他自己都不习惯,而且我妈会说: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你这个老渣男”
笑容渐渐消失,江婉眸光黯了黯,低声问道“那你一定也想嫁给像你爸爸一样的男人吧”
小佳想了想“小时候是这样想的,不过还是算了”江婉脱口问道“为什么?”小佳笑道“因为时代变了,男人哪有钱重要,我现在只想努力工作,努力赚钱”
江婉撇撇嘴,眸中却有笑意“财迷心窍”小佳嘿嘿一笑,见江婉面颊恢复血色,额角附上了一层薄汗,起身说道“进去躺着吧,还有最后一个步
骤,很快就好”
一直被转移了注意力,江婉这才意识到疼痛感依然
还在,但所有缓解,已经不是想死一般的疼痛了。
她突然有些好奇那最后一个步骤,没有拒绝“谢谢你”
小佳抿了抿,扶住了江婉“江总,你真的不用跟我客
气,而且我也没有胡思乱想,就是。。 . 就是怕你觉得我是在讨好你,我只是。。 . ”她笑了笑,难为情道“你帮助过我啊,而且这也不算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连报答都不算”
江婉紧蹙着眉头,喉头哽塞,她原本想问小佳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但已经没有必要问了,小佳已经回答了她,是报恩。
“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感谢,你也不用报答”
“嗯,我知道,所以这只是举手之劳,你也不用谢谢
我”
待江婉躺在床上,小佳将原本披在江婉身上的浴巾放在床边,跑向了吧台。
江婉目光追着小佳的身影,好奇她在做什么,但只看到小佳拿着水壶进了浴室,返回时,手里多了一条叠好的毛巾。
站在床边,小佳忽然有些难为情,却一脸正气地解释“江总,你不用不好意思,没关系的,想成是在美容院做SPA就好”随即掀开被子,拖直江婉的底裤边缘,又将浴巾盖在江婉身上,却没有盖住腹部。
江婉不明所以,只听小佳尴尬道“江总,你能把肚子露出来吗?”
江婉一愣,咬着牙撩起了睡衣,这才明白小佳刚刚是什么意思。
“江总,可能有点烫,也会有点疼,你忍一忍,很快
就好”小佳坐在床边,将毛巾贴在了江婉腹部。
江婉倒吸口气,的确很烫,也很痛,因为小佳正用力按着她腹部,还在揉圈,她紧蹙着眉头,却不是在忍耐温度和力道。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还在担心小佳会沦陷,也许她该担心她自己才对。
躺在床上,邹棠反复看着冷清言的回复,心中满是酸涩。
【对不起,我婆婆住院了,我必须赶回去,等我都处理完再向你解释】
冷清言一通电话都没有接起过,且只有这一条回复,之后无论她询问还是关心,冷清言都没有再回复过。
放下手机,邹棠蜷缩着抱住了自己。她从未这样后悔过,明明这一天,从她见到冷清言起,随时都有表白的机会,她却执着于什么浪漫的气氛,执着于什么仪式感,浪费了无数机会。
若是她能早一点表白,早一点和冷清言确认恋人关系,她想冷清言一定不会就这样悄然离开。
若是她能跟着冷清言,坚持不让冷清言独自去洗手间,那她一定会知道事情的原委,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茫然无措了。
她想事情绝对不单只是冷清言的婆婆住院,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不然冷清言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复她的信息?
她想冷清言现在一定很慌乱,和她一样的无措,她却不能陪在冷清言的身边。
可就算她现在赶回悸城又能怎么样呢,她根本不知道冷清言的婆婆住在哪家医院,也许连冷清言的面都见
不到,或许还会给冷清言添乱。
她只能等待。又是一场梦,如梦般美好的一天,可终究还是破灭了。
走出悸城高铁站,冷清言直奔左母所在的医院。回复左仕明电话前,她看到了左母从下午起就不间断的电话,而左仕明是从晚上七点钟才开始找她。
她预感到什么,结果也如她所想,左仕明说左母在逛街的时候遇到了乐乐和张阿姨,发现了他和罗晴的事情。
左仕明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向母亲坦白,本不想让冷清言出面,却没想到左母会暴跳如雷,不停地给冷清言打电话,说要见她,不仅不接受乐乐,还在听到他们已经离婚时,直接昏厥了过去。
左仕明慌了神,只能联系冷清言,想要先安抚左母的情绪,但冷清言始终不接电话,他还是在陆锋的朋友圈里看到了冷清言的身影。
照片里邹棠正对生日蛋糕许愿,其他人都是侧影,地址显示海城的酒店。
对此左仕明并不感到惊讶或意外,但也不想破坏邹棠的生日,更不想节外生枝,他联系到酒店经理,叫经理单独告诉冷清言尽快回电话。
冷清言明白这些她迟早要面对,却没想到偏偏是在今天,在邹棠的生日,在她想要向邹棠表白的时候。
她想一定是因为她太过贪心,这不仅是在提醒她没有资格,提醒她不配,也是对她的惩罚。
她不敢接邹棠的电话,不敢回复邹棠的信息,不知该如何解释,可邹棠说会等她。
回复消息的时候,冷清言的眼睛是模糊的,她想邹棠一定很失望,也对她感到失望。
可心痛之余,她又感到庆幸,幸好她没有带着手机出海,没有一早就接到左母的电话,让她能够一直陪着邹棠到吃完生日蛋糕。
踏入医院,冷清言怀着一丝侥幸心理走向了病房,虽然艰难,可若是顺利,她就能彻底恢复单身,毫无顾虑地向邹棠表白。
可看到左仕明神情呆滞地坐在病房外时,那红肿的脸颊和手中的化验单让冷清言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还听到了,有什么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