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棠眨了眨眼，扬起下巴故作蛮横“那我就泼他一脸热咖啡，再叫我哥打他一顿，再叫蓉蓉把他抓走，再叫我爸。。 . ”
“好了好了。。 . ”冷清言嗔她一眼，不禁笑了出来。
邹棠也跟着笑，蓦地想到什么，正色问道“对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冷清言一愣“我。。 . 我。。 . 在心里感叹，该来的总会来的。
邹棠凝眸看着冷清言，突然握住了冷清言的手臂，紧张道“你去外科楼干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别骗我”
原来是外科楼，冷清言心里一紧，可她既不想说谎又不能说出实情，斟酌着，思考着，垂着眸缓缓解释道“没有不舒服，真的，我。。 . 我原本是想来找你的，只是。。 .
开车的时候走神就。。 . 不小心开到那边的停车区了。。 . 然后。。 . 又走神，就。。 . 就那样走进去了。。 . 然后。。 .
邹棠的睫毛乱颤，歪着头接话“然后又走神？”见冷清言抿着唇点头，邹棠弯了弯唇角，在心里笑这个连编谎话都不会的笨女人，故作严肃道“不行，我要带你去做个全身检查，总是走神太危险了，尤其是开车的时候，先做个脑CT吧，核磁也要。。 . ”
冷清言蓦地睁大眼睛，慌道“不用！我。。 . ”她暗自叹气，垂眸解释“其实。。 . 我是听说你之前是心胸外科的医生。。 . 有点惊讶。。 . 你最近又不回来吃晚饭，我没有机会问你，就。。 . 刚好有时间，就想着来看看你，又。。 . 又觉得突然这样跑过来问你不太好，才。。 . 不知不觉就走到那里去了”
邹棠渐渐抿起唇，坐正后垂下了眼帘，还在心里感叹，该来的总会来的。
只是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解释、怎样解释才不会让冷清言产生误解。
误解？邹棠的心尖莫名地颤了颤，她们只是朋友，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朋友？若只是朋友的话，冷清言对她是不是太过在意了，还有冷清言看她时的眼神，还有她们刚刚。。 . 是不是太过暧昧了？她是情不自禁，她控制不住自己，那冷清言呢？
冷清言明明记得那个吻，为什么不质问她？为什么
还来找她？不觉得尴尬吗？不觉得恶心吗？不觉得。。 .
无数的问题一股脑的涌进心里，像一团乱麻搅在一起，找不到答案。
邹棠看向冷清言，动了动嘴唇“你。。 . 心在胸腔里扑通乱跳，她忽然没有了问出口的勇气，可她无法不去胡思乱想，却又怕那是她的误会，是她的自作多情。
冷清言闻声看向她，歪了歪头“嗯？”“没，没事”邹棠垂着眸摇头，掩饰心虚般地笑了笑
才缓缓开口“其实。。 . 不是什么大事，是我的觉悟不够，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我还不够成熟，也是意志不够坚定吧，所以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再站在手术台上，就。。 . 那样逃了，所以我不是你说的善良勇敢的邹医生，而是胆小懦弱的邹医生”
冷清言明白一定有什么很深的隐情，若邹棠不愿说出来，她绝不会追问，但她无法认同邹棠的话，邹棠或许是有些胆小，但邹医生绝不。
情绪涌上心头，冷清言有些激动，握住邹棠的手腕反驳道“谁说的？胆小懦弱的医生会挺身而出救助那个孕妇吗？胆小懦弱的医生为家庭条件不好的患者筹措善款吗？你就是善良勇敢的邹医生，还有，谁说你没有资格？凭什么没有资格？那考了三次才当上主治医师，没有任何科研成果，还，还多次在手术中失误差，还，还没有教养，在后背恶意中伤你的人都大言不惭的挂着主治医师的胸牌，凭什么你没有资格？。 . . ”
脸颊在发烫，邹棠整个人愣住，感觉全身的脉搏都在冲撞着皮表，还觉得这些话很耳熟，蓦地想起这是她曾对冷清言说过的，竟然在此时还了回来。
冷清言越说越激动，愈发感到生气，蓦地站了起来“女博士？笨死了！书都白念了，那么多奖都白拿了，
我要回去了！”没走出几步，她气呼呼地转身看向了邹棠，见邹棠还傻愣在原地，只觉得更加生气，眸中却泛起了掩藏不住的幽怨“胆小鬼”
心头猛地一颤，邹棠倏然睁大眼睛，起身跑到了冷清言面前。
她握住冷清言的手腕，胸口的起伏明显，她凝望着冷清言的眼睛，想要看出什么，想要打探出什么，连声音都在颤抖“是！我是胆小鬼，我快要笨死了，你。。 . 你能不能。。 . 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冷清言紧抿着唇，因扑通乱跳的心，眼里泛起了盈盈水光，却赌气般地甩开邹棠的手，背过身小声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抹突然涌起的红晕在邹棠眼前一闪而过，邹棠只
觉得脑子一嗡，下意识地去抓冷清言的手，却在突然传来说笑声中缩了回去。
冷清言也听到了，垂着眸抿了抿唇，因心里的失落赌气道“家里只有葱姜蒜，不想吃就别回来了”
一颗心猛然坠进了酸甜的心湖，邹棠倏然抬眼，却
只看到了冷清言越走越快的背影，她下意识地想去追，却无奈停下了脚步。
“邹医生？”
看着迎面走来，推着患者的护士，邹棠尴尬地笑了笑，寒暄了好一阵才脱身。
回到办公室，邹棠脱力般地陷进了座椅，她从抽屉里拿出冷清言送她的钢笔，紧握在掌心里，又抵在了额
头上。
所以。。 . 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 到底是不是她在自作多情啊。。 .
她恍然发觉，自己好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