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嗣音没有说话，攥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发白，其实手机那边同样没有声音，安静地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掉线了。
“滋拉拉……”
一阵怪异地电音传进耳朵，好像有电流通过耳膜传到大脑一样。
陆嗣音眯着眼，神色冷肃，压低声音，试探道：“你是谁？”
过了几秒，对面才开始出声，加了变声器，听不出来本来音色。
那边轻笑了一下，机械的电流声笑出来显得诡异又阴森。
“我不会告诉你，你不是知道吗？”他说。
陆嗣音翻个白眼：“我不知道。”
神秘人：“……”
“现在你知道了。”对面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电话那边接着开口，声音带着愉悦：“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这个时候打过来，我想你应该看到照片了吧，那么……”
陆嗣音打断他：“你是男的女的？”
神秘人卡了一下，隔着变声器都能听到他愣住的声音：“啊？”
陆嗣音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你他妈聋啊？我问你男的女的？”
神秘人道：“……这个问题重要吗？”
“别废话，”陆嗣音焦急地说了一句，催促道：“快说。”
神秘人憋屈地沉默了两秒，才说：“男的。”
“哦~”陆嗣音阴阳怪气地说，“那你多大啊？”
神秘人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然后幽幽道：“你问这些干什么？要是妄想从这些信息里套出我是谁，我看你还是放弃吧，要是有这么简单……”
陆嗣音啧一声，开口：“不是，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比楼下卖菜的大娘还能唠叨。你是不是想找人唠嗑啊？我可告诉你，我不是摆摊算命的，唠不出那么多你爱听的磕。”
神秘人带着电流的呼吸声都变大了，似乎是被气的不轻，半晌才冷冰冰来一句：“你别管我多大，我还想问你体重呢。”
陆嗣音义正言辞道：“NONONO，我只接受国家和组织的调查。”
神秘人：“……”
陆嗣音兴致一来，就聊上瘾了，继续逼逼叨叨：“你说你们这行是不是工作压力很大啊？每次恐吓人都得经受不少心理压力吧，还每次不能被对方听出来，带着冷冰冰的变声器，哎，真可怜。”
神秘人一听，似乎找到了知音，苦水就开始哗哗往外倒，终于有别的人理解自己了，当即激动万分，热泪盈眶道：“是啊，我给你说，没有哪一行的压力比我们大，毫不夸张，就算是国家领导人在我们这里放个三年五载的，铁定也受不了。”
陆嗣音：“那你为什么还跟着他们干？”
那边似乎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啊，这边给的钱多，你绝对想象不到。”
陆嗣音问：“能有多少？”
神秘人压低了声音，应该是怕被发现：“少说一次都有几十万。”
“嘶——，”陆嗣音倒吸一口冷气，说：“这么多啊？”
神秘人：“对啊对啊，多吧！”
陆嗣音：“哎，你们工作强度怎么样？就打个电话就能赚这么多？”
神秘人见她这么感兴趣，心存警惕道：“问这个干什么？你也想来？”
陆嗣音反问：“不行吗？能挣那么多钱，谁不心动？到时候真成了，咱俩还能互相照应不是。”
神秘人一想，觉得有道理：“不过，我们这里也是很辛苦的，不只是打个电话，杀人都是常有的事。”
陆嗣音若有所思，嘴上却是理解他的语气，说：“要我说，你们老板也真是的，都不关心你们的心理健康和精神状态吗？偶尔不会放你们放松放松什么的吗？”
神秘人：“哎——，干我们这行都这样，我们也不敢出去啊，说不准刚出去，人就没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陆嗣音：“我挺好奇的，你们是怎么神出鬼没把照片放进鬼屋的，太厉害了吧！”
神秘人似乎也很得意：“这挺容易的啊，就算那里面全是人，我们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东西放在想让其看见的那人面前。”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对方好像八百年没和人说过话似的，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透露了不少信息给陆嗣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