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婴尸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他们的呼吸，细弱缓慢，频率比正常人，慢了好几倍。
明曜忍不住问：“你是乐清羽吗？”
“是。”
“你怎么会成这样的？”
乐清羽苦笑道：“六年前我离开帝都时，被尸王严惩，元气大伤，心灰意冷，就堕入魔道，自愿同化成干尸。”
她含糊其次，显然是不想说明成为干尸的真正原因，明曜便也不多问，换了话题：“你和尸王是什么关系？”
乐清羽眼神有些闪躲，似乎不好开口。
云洛川不禁嗤笑一声：“你都成这副鬼样子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算你羞愧，别人都看不出来。”
的确，哪怕她是颜值最高、皮肤状态最好的干尸，面部也免不了遍布细纹，就像干枯的木头雕琢而成，那种纹路，和活生生的人，根本没办法相提并论。
她的细微表情，别人自然也无法看到。
顶多，能从她的眼神变化中，看出她的情绪波动。
她怅然一叹：“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和沈婉，都是尸王的徒弟，而且，都是他想收到榻上的那种徒弟。尸王徒弟无数，不管男女，都要叫他义父，必须绝对忠诚于他。他想报被众神之神封印他数万年的大仇，还想重现一统三界的荣耀。而湮神，是数万年前，小凰神女的孪生姐姐。她费尽心机，都没能得到众神之神的垂爱，也无法让各位神只喜欢她，她就用尽龌蹉手段，害得巨人族全部覆灭，各方神只也死亡过半，终于受到天罚，肉身和魂魄都被毁掉。可她的怨念，不甘心就这么消失于天地间。经过上万年的汇聚，她依靠怨念把自己的魂魄，全部收集起来，夺取了小凰神女湮灭后的身体。”
“小凰神女又是谁？”明曜识海里泛起一股凌乱的残影。
太过模糊，他什么都捕捉不住。
乐清羽叹道：“小凰就是众神之神的意中人啊。明二爷，你和方璎，是众神之神和小凰神女的转世。可惜，从远古洪荒到现代，太过久远，又经过了轮回转世，你和她都忘了过往的一切。她手腕上的引魂铃，绝大部分铃铛，都是你从六合八荒不辞辛苦找来的绝好灵石打磨而成的。里边的每一方灵气空间，都是你赠予她的，希望她有最理想的灵气空间修炼，在面临劫难时，她能够去灵气空间里避祸。”
明曜完全没有印象。
可他很高兴，自己和方璎，有这么深的渊源。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引魂铃，仔细感应里边的气息，只有小鳄鱼、黄粱村的一对小姐弟，以及霍逸枫。
方璎有着最好的避祸空间，却没有躲进去，而是选择与雷音泽和帝王谷的一切阴魂邪祟，同归于尽。
云洛川质疑道：“众神之神和小凰神女曾经法力无边，是众神仰望的存在，都记不得自己的过往，你小小一个干尸，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乐清羽道：“我是从尸王这些年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来的。他从远古时代被封印至今，没有经历过轮回，他是唯一还能记得数万年前三界风云详情的人。”
“那我呢，我是不是那个时代的？”
云洛川十分期待的问。
凭什么明曜和方璎有那么深的牵绊，他也想要。
乐清羽仔细看了他良久，掐指推算，道：“你和小凰神女，也是旧识，而且，你俩在一起的时间，比众神之神和小凰神女，还要多得多。”
明曜脸色一黑。
云洛川却是欣喜欲狂：“麻烦你一次性，把远古时代相关的那些事，都说给我们听好吗？”
“可以。”乐清羽虽然是炼尸一族最厉害的卦师和巫医，可那些过往，毕竟不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仅仅是根据尸王的言语漏洞以及他珍藏的物品中，推演出来的。
她需要好好整理思绪，才能讲清楚。
“云二公子，你在洪荒时期，是战神之子，有着逆天的灵根，可你不太喜欢打仗，更不喜欢被拘束，只想散漫不羁的活着。后来你被贬为莲神，你索性寄身于圣湖中的冰莲上。而圣湖，是小凰神女的修炼之地，没多久，你就认识她了。所以，你俩在一起的时间，比三十三天外的众神之神，要多得多。”
“朝夕相处，必会互生情愫吧？”云洛川期待无比的问。
“你对小凰神女，后来的确动了心，不过，小凰神女早就认识了众神之神，而且，他俩都是洪荒时期最早的几位大神之一，不管辈分，还是修为，都是众神难以企及的。他俩在无数次历险中，从互生好感，到渐渐心动，过去了上万年，你哪还有机会撬墙角啊？”
云洛川一脸黑线。
他居然从那么早那么早的远古时代，就晚了明曜一步认识方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