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淡漠的表情，产生一丝波澜，还没反应过来，身后虞棠已经把顾祁推进自家门。
虽然两家是对门，可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香。
室内跟他租住的房子，完全不一样。
处处透露着温暖，家里正播放着春晚，饭桌上已经准备好丰盛的饭菜。
楚淮自然落座，一旁虞棠拉开椅子，笑着招呼傻站在原地的少年：“来这里坐！”
“小顾啊，你先坐，今天人多，我去把热着的火锅端过来，大家一起吃！”王叔的拍了拍他肩。
这下，顾祁总算反应过来：“我来帮忙。”
“哎呀！你是客人，我来就行！”
面对王叔的热情，最终，顾祁只能坐在虞棠旁边的座位上。
饭桌上气氛尴尬沉默。
楚淮本就说话惜字如金，更别说，还有顾祁这样孤僻的少年。
看着两人如两个移动的冷场机器，虞棠笑着缓解尴尬：“爸，你别把我男朋友吓到，他挺内向的。”
内向？他可没看出来。
他女儿嘴巴肿成这样，还不能立威了？
“我又不会吃了他。”楚淮面上不悦。
他平时说一不二，现在却有点吃女儿的醋，想到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儿，胳膊肘往外拐就不爽。
热腾腾的火锅冒着滚烫的热泡，王叔特意准备了鸳鸯锅。
伴随着电视机中春晚的节目，身旁顾祁并未动筷，沉默守礼的可怕。
虞棠忙着夹菜，给王叔和楚淮。
最后，珍重的把白白胖胖的饺子，放在顾祁碗中：“快吃啊，万一吃到包着硬币的饺子，一整年都会幸运。”
察觉到大家都动筷子吃饭，顾祁视线落在碗中：“好。”
小时候，童年他都呆在黑漆漆的杂物间。
过年顾媛会把他关起来，毕竟厉家来亲戚拜年，总不能发现他这个私生子。
于他而言，新年只会饿肚子与黑暗相伴。
好像新年本来是什么样，他都从未亲身经历过。
他垂头咬开饺子皮，猪肉玉米馅料涌入口中，眼眶有些酸涩得厉害。
顾祁小口小口咬着，格外珍重舍不得下口，拼尽全力去体验那从未有过的奢望。
正吃着，旁边虞棠忽然捂着脸，惨叫了一声：“好痛！”
“怎么了？”顾祁扔下筷子，比其他两人反应速度快，赶紧捧起虞棠的脸查看。
少女眼泪潋滟，口中含着食物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疼得面色皱成一团。
“吐出来，快！”顾祁没管还有人在场，声音焦急命令道。
“可是…”
“听话，吐我手上。”
这会儿顾不上拿垃圾桶，他也不知道是虞棠被烫疼了，还是硬币含在嘴里，生怕她卡住出事。
听到顾祁严厉的声音，虞棠顾只能听话，嘴里滚烫的饺子馅，连带硬币都吐了出来。
远处楚淮将纸巾递给少年，他根本没嫌弃虞棠，只顾着查看她口腔有没有事。
得知她不疼，顾祁才接过纸巾擦了擦手，面上没有丝毫嫌弃，手心被馅料烫得有些红。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期间楚淮看这个女婿，又多了几分顺眼。
知道疼他女儿，还不算太差，多一个男人照顾虞棠，他也放心。
直到顾祁也吃到带硬币的饺子，楚淮破天荒，也跟其他人一起祝福了少年。
十二点前，楚淮叫顾祁去他书房，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四人组队下楼放烟花，五颜六色的窜天猴飞到空中，虞棠凑近顾祁：“我爸跟你说什么悄悄话了？”
“没什么。”顾祁将楚淮给的红包，悄悄塞进虞棠口袋，并没有说真话。
楚淮给的压岁黑卡，他没想要占便宜。
至于楚总拜托他陪虞棠，新年回楚家老宅，探望楚老太太的事，他也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