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永小声说，比仓促的压线补偿听起来更正式。他的声音也变了，是因为在变声期吗？李吉永的声音变得低沉，虽然已经这样很久了，可却也还是会觉得陌生。
“早就过了十二点了……笨蛋。”
申喻胜又有点想哭。明明有一整天的时间，无数次的机会，就是不早说。
非要拖到最后一秒，非要在过期了以后。
虽然他们是吵架了没错，也是在冷战，但李吉永怎么可以这样呢？
没有礼物就算了，一句祝福都要这样拖延，实在是太讨厌了。
“那……圣诞快乐。”
李吉永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袋东西，包装纸是很俗气的圣诞颜色，递给她。
申喻胜接过来，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闻起来很香，好像是黄油饼干。
李吉永前两天就在厨房乱捣腾，似乎是在做饼干，申喻胜有意无意地路过了好多次——李吉永从来都对烘培没什么兴趣，到底是在为了谁努力呢？
那时在厨房里，她看着李吉永，李吉永没有看她。
现在，她看着李吉永，李吉永也看着她。
星光像糖霜一样，撒在他们身上。
申喻胜把手伸进袋子里摸索，失望地说：
“都碎掉了……为什么不早点给我。”
“你不是出去玩了一整天吗？那时候没找到人。”
“……那全都怪我？”
“你想要的话，下次再做新的给你。”
“……谁想要了。”
申喻胜把最大的碎片捡起来，夹在指尖，放进嘴里。确实味道不错。
看在星空和饼干的份上，申喻胜也不是不能原谅李吉永——稍微原谅他一点，只有一点点。
“怎么样？”
“一般般。”
“……刚出炉的会比较好吃。”
“哼……知道了。”
那晚回到家时，申喻胜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从李吉永的车上下来，抱着头盔就回了房间。
醒来的时候，粉色的头盔放在原来的位置——原来李吉永送给她的礼物，都会堆在那个桌角。
申喻胜捂住了前额：
“烦死了……”
算了，下次无聊的时候，再发消息叫李吉永过来把这个拿走吧。
——如果在那之前，李吉永先请她吃刚出炉的小饼干，她就勉为其难地把这头盔留下来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