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他能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当时已经打红了眼，根本没了理智。
如果没有司过，这伤只怕也会落在司城身上。
那同样，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想到这里，关献忍不住戴上黑框眼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质问自己。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是因为关家的灭绝人性的训练，让他变得冷血无情了吗？
还是因为关家给他的底气太足，让他为所欲为了？
原本他回关家，既是为了白雪钟，也是为了能够痛痛快快的做自己。
可这样的自己，真的是他想要做的自己吗？
如果是，那为什么他会感到厌恶和后悔。
如果是，那为什么会让白雪钟感到陌生和不适。
关献扶住额头，纠结痛苦不已。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这一切，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感受中，甚至都没有察觉到白雪钟已经洗完澡，从浴室中走出来。
连白雪钟走到他身后，他也毫无知觉。
白雪钟见他低着头的样子，心知他此刻一定很是自责难受。
她的心头，也忍不住心疼起来。
关献虽是个少年老成的性子，但终归也还很年轻。
有些冲动，也再正常不过了。
连司过都不忍心怪他，她又如何狠得下心苛责他呢。
她轻轻将手搁在他的肩头，想给他一些安慰。
感受到她的触碰，关献才抬起头来转过身看向她。
可这一转头，白雪钟的心灵却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看到眼前戴上黑框眼镜的他，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席卷了白雪钟的整个灵魂。
一瞬间，仿佛无数的记忆在她脑海中扩散开来。
忽的，她就激动地一把抱住他。
就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
“关献，你回来了！”
她惊颤的声音里，有泪意，有感动，仿佛有无数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关献被白雪钟抱得死紧，脑袋里瞬时一片空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白雪钟喊着他的名字，抱着他的身体，可那感觉，却像是在喊另一个人，抱另一个人。
他只能用手圈住她，轻拍她的后背。
许久许久，白雪钟才松开手，认真地看着戴上黑框眼镜的关献。
“关献。”
“欸。”
“关献。”
“欸。”
“关献。”
“怎么了雪钟。”
“没什么，只是有点怀念。”
“怀念什么？”
“你戴这副眼镜的样子。”
关献心中有些疑惑，他戴这副眼镜的样子她只见过一两次。
真的，就有这么怀念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