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后,她又恶狠狠转首,意味不明地狂笑起来:“可是,我还没有消散啊……”
语带癫狂。
“后路没了又如何!”
沈安知道她什么意思,彻底毁掉玛丽尸身是杜绝她此次被打散后再次苏醒的机会,但她如果保住现在最后一次契机,也就和人一样仅有一条命,但毕竟还有一条命。
“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还有谁是你的信徒吧?”懒得打马虎眼,她怜悯玩味的语气连现在的玛丽都能听出不对劲。
“你什么意思?”
沈安视线中,透明到一定程度反而不再虚弱下去的玛丽,维持着某种平衡状态,细看下去还能发现源源不绝的黑气在修补凝实她的身躯。
小镇的人还有剩!
看对方没有马上回答,玛丽又转而昂起头颅,慢慢从地上挣扎着起身,“你要杀我,是因为觉得我害了人?”
这一刻她似乎很有闲情逸致,破天荒收起怨怼和狂躁的气息。
“这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就像太阳东升西落,四月雪花开花败,是时间和历史催动了她们生命的进程,和我有什么关系?!”
玛丽看不惯沈安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虽然对方并没有明显表示出来,但她就是感知到了!
玛丽从小就对人的反应敏感,她可以轻而易举感知到大人们开心、难过的情绪,也明白说什么做什么能让自己受人喜欢,自然,她也更直观地体味出人们对她身份的意味不明。
不是地位,只因性别。
虽然她没有接触更多人,但那几个寥寥的,也够了。
凭什么?!她明明优秀百倍!
“我为什么不能像弟弟那样生活?”自由、高谈阔论、参军……
可是,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对于她的话,迎来的不是诧异不是大人的不满,而是一种“玛丽你竟然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的荒谬感,连问题本身都成了没有必要的存在!
她讨厌一切约定俗成的定律!
这个叫沈安的眼神,看“既定结局”的眼神,她不喜欢。
偏偏沈安这时候不想跟她聊,她的嘲讽到了嘴边,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微小动静,临到头的话又转了个弯:“时机不成熟,你拉着一帮热血上头的人,注定是送人头。”
玛丽又笑了,她比沈安笑得还要讥讽:“变法哪有不死人的?!”
“没有我们前仆后继的‘送人头’,哪来你们……”
沈安打断了她,真要被洗脑了,玛丽的话单拎出来就是一场振奋人心的宣誓,可是——
“你是不是忘了,你不是‘活着时’的一腔奋勇,而是‘死了后’恶意带人步你老路去死啊!”
“改革是条荆棘路,十有九败,所以,出发点才是一切的中心!”
沈安视线往一角瞥去又迅速收回,“你在报复人!”
说得肯定。
听到这里,玛丽原本又要失控的情绪反倒平静下来,她轻飘飘地问了句:“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她不屑冷哼。
“哦,没怎么样。”沈安这时却徒地后退了一步,摆出副看好戏的样子,“你……加油!”
玛丽:???
沈安又要使什么诡计?
她的疑问终止在树后走出的人影上,玛丽面色大变,慌忙向后飘去却撞上沈安的阵法被再次弹回原地。
公爵面色复杂,遥遥立在玛丽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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