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了营帐，欧阳璃帮着玉珑宛把蜡烛都点了起来后，才坐下道：“按照我的理解，冬至将近会给将士增加军饷，可是我刚刚去点了一下，军饷根本没有多啊。”
玉珑宛沉吟道：“慕华国没有这个规矩……”
欧阳璃一愣，登时起身看着玉珑宛道：“你的将士为你抛头颅洒热血，把命交给你，为了你们慕华国什么都不顾，你们……你们就这么对他们？你们的军饷我算过，这些人就是一分一毫都不动，全部寄回家都不够干什么。”
“难道你让我请旨涨军饷？”玉珑宛抬起头看着他，“慕华国不是文宁国，掌权的不是太子，是皇帝。我的话没有什么力度，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打仗的工具而已。”
连我都是身不由己的，更不要说还能帮别人什么了。
先前她请旨要冬衣，都过了那么久才给自己，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玉珑玥自己帮她弄的。这么个现实的情况，她实在是不想再修书回朝索要什么了。
欧阳璃也清楚玉珑宛的为难，道：“对了，我找到了一个人，兴许会是你想见的。”
玉珑宛看着他走到营帐门口领进来了一个中年妇人，那妇人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叩首，但却发不出一个字。
“这是？”
欧阳璃看着玉珑宛道：“听闻你要找从前陪嫁庆阳长公主的人，今日无意间翻人员册子，竟发现了伙房的这位大娘，除了不会说话外没什么不好。”
玉珑宛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这个女人面前亲自扶起她，看着她刚要说话，又看向一旁的欧阳璃。欧阳璃自然明白她的用意，拱了拱手后离开了。
见欧阳璃离开，玉珑宛急不可耐地问道：“这位姑姑，我就想知道，我母后死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会写字吗？”
见那女人点头，她冲到桌前抓了一叠纸和一支笔，又亲自为她磨墨，满眼焦灼地看着她在纸上写道：皇后是被陛下和宸妃联手毒杀，陛下看娘娘不顺眼已久，又心爱宸妃，因娘娘串通敌国罪名不成立，故而以公主非陛下所出为罪名。娘娘为证清白，不惜饮鸩。所有宫人近身侍候者尽数处死，二等以下宫人酌情筛选赐哑药，流放。
玉珑宛看着这些字，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原来杀她母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皇。为了一个宠妃，不惜毒杀皇后，而后更拿那种让她一辈子不得清白的肮脏缘由为借口堵住世人的嘴。这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犯得上如此？
“就为了宸妃……毒杀了我母后？”
那女人朝着玉珑宛点了点头，玉珑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那她为了慕华国拼死沙场的意义何在？为了一个杀母仇人，如果她的母后真的有什么过错，那她无话可说，可是现在呢？
这不是个明君，她还要为了这么个家伙而去帮他统一领土？真是可笑……
玉珑宛摆摆手让她离开，她独自坐在冰冷的地上，低低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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