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提问：“在您看来，堕落自由理论是什么？”
王座上的凯莎身体坐直了些，回忆着久远的记忆，娓娓道来：
“堕落自由理论的诞生比正义秩序应该晚不了多久，虽然正式提出是在超神学院开始在天城宣扬终极恐惧理论之后，但我想它的萌芽多半是在三王时代就诞生了。”
“在击溃华烨的主力，将包括华烨在内的所有男性天使流放之后，女天使们度过了一段和平安逸的岁月，可即便我们深受天宫秩序迫害，也不得不承认天宫秩序毕竟是一个完整的秩序，即便再烂，也可以领导一个文明运行下去，三王时代没有一个统一且完善的秩序领导，各种不同的理念应运而生，其中就包括堕落自由的雏形。”
“由于理念不合，那时候的天使们互相敌视，甚至时不时爆发一些大大小小的冲突，直到我制定了正义秩序，并凭借从天宫时代开始攒下的威望将其推行下去，情况才有所缓解。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理念要么并入正义秩序，要么逐渐消失，但这其中不包括堕落自由。”
“堕落自由理论你可以理解为你们蓝星文明的进化论，只不过进化的源动力由生存变为了欲望，主旨同样是优胜劣汰，方向同样是进化。”
“最初的堕落自由和已知宇宙大多数文明的发展方式本质上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相对更偏激而已，我刚听说这个理论的时候也简单了解了一下，那时候这种理论催生出来的还不是恶魔，而是魔人，那是一种抛弃外表，追求强大的力量与智慧的生命。”
“当时的魔人与邪恶关系也不大，并不是说他们有多善良，只是并没有表现出比其他智慧生命更加邪恶的特性，追求力量是他们唯一的共同特征。他们中也有不少为心中正义而战的战士，那些是以正义为欲望的战士，是值得尊敬的人。”
“也正是那段时间，我对于当时还未完善的正义秩序产生了一丝犹豫，如果能将所谓的堕落自由引导到正义的方向，那或许也是一个执行正义的选择，更有可能成为正义秩序的补充，我将这个构想暂时命名为‘正义混乱’。”
“我决定放任这个理论发展一段时间，想要观察一下发展的结果，可没过多久我就意识到我的想法还是有些理想化了，预想中的正义混乱正如它自相矛盾的名字一样，没有一丝可能实现的迹象，堕落自由理论领导下的文明不存在正义，只有混乱。”
“高尚的人永远只是少数，在不压制欲望的情况下，绝大多数生命都会走向邪恶，而到了那时，少数高尚者就会成为堕落者们满足欲望的道路上的绊脚石，难逃被铲除的结果，正因此，堕落自由理论的诞生地坤萨行星在短短几十年内由美丽祥和变得混乱不堪。”
“我决定禁止这项理论的传播，开始镇压魔人，同时调查理论的提出者，当我得知这项理论是她提出来的时，我非常失望，凭她的个人魅力，将堕落自由引导到正义的方向即便不简单也绝非做不到，可就结果来看，她似乎没有过这种打算。”
“后来她叛出天城，与我们对立，紧随而至的就是战争，战争刚刚打响的瞬间，我就明白她已经无可救药了，面对曾经生死与共的天使姐妹们，她下手毫不留情，好多天使姐妹明明熬过了最黑暗的天宫时代，却在本该沐浴在光明下时惨死在曾经最信赖的战友手上。”
“那一刻，我对堕落自由也终于有了明确的认知——不管它的主旨是什么，方向是什么，它的内核，是邪恶。”
凯莎终于说完了她对堕落自由的全部看法，并难得的加上一些她主观的判断，而姜寒听完凯莎的讲述，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凯莎见姜寒如此反应，多少也有一些明悟。
果然，这孩子每一个问题都是有深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