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被打懵了，没反应过来。
“老，老爷？”
柳景山指着唐氏，破口大骂，“早上甜儿主动来给你请安，你却还处处刁难于她，你哪里还有一个做主母样子？”
甜儿便是辛氏，柳景山总是这么亲昵称呼她。
柳新柔赶忙站起来，走到柳景山和唐氏面前，先是吩咐了下人们都下去，这才对柳景山说道，“爹，你宠妾灭妻，哪里还有个做丞相的样子？”
在柳景山的印象里，柳新柔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所以听到柳新柔指责他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柳新柔，我是你爹，慎言！爹记得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难道如今也和你的母亲一起做错事吗？”
柳新柔正色道，“今早，辛氏请安姗姗来迟，并且擅闯止栖阁，母亲身为主母，责罚一个妾室有何错？”
“况且爹爹身为丞相，却宠妾灭妻，宠爱一个商女，甚至不把主母放在眼里，但凡女儿出去说一句，恐怕爹爹这个丞相之位就没得做了！”
一句句说在柳景山的心上，甚至拿出了他的仕途说事，柳景山无法再忍。
他扬起大手，怒目圆瞪，“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如今居然学会和他爹顶嘴了，心里还有一点孝道，还有一点礼义廉耻吗？！”
巴掌即将落下，柳新柔却不躲开，她冷笑一声，说道，“爹爹这是想罪加一等吗？为了妾室责罚嫡女，说出去真是满京城的笑话！”
“你！”柳景山感觉一股气冲上心头，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勇气打柳新柔。
她的眼神太可怕了，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今年柳新柔好像只有十六岁。
但为什么，他却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狠厉，那眼神就像是饱经风霜，经历过极大痛苦又劫后余生的人才会有的。
再者，他身为丞相，十分在意名声和仕途。
他虽然子在内宠妾灭妻，但在外总是给自己营造出极度宠爱正妻的形象，是京城中少有的“怕妻”之人，妻子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想到这，柳景山放下了手，吹鼻子瞪眼地对柳新柔说道：“柔儿，今日你不孝，爹就原谅你一次。但你身为嫡女，不可像你母亲一样不识大体。”
说完，他看向坐在地上哭成泪人的唐氏。
“当初我就觉得你性子泼辣，多次残害甜儿，才给甜儿配了侍卫。没想到，如此也挡不住你的恶毒行为，今日我便罚你半年禁足！”
“半，半年……？”
唐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恐怕全京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嫡妻被老爷罚禁足半年的了。
可她心中纵使有万般委屈，也不敢再说了。
这一巴掌打得她太疼了。
除了脸疼，还有心疼。
柳景山说完，冷哼一声，便大步离开。
唐氏终于哭出了声，偌大的止栖阁里回荡着她的哭声。
柳新柔知道，如果要唐氏幡然醒悟，必定要经历一番痛苦，但看到唐氏如此无助的模样，她心底还是泛起一阵心疼和痛苦。
“母亲，如今爹是怎样的人，你可看清楚了？”
唐氏还是哭。
柳新柔叹了一口气，“与其借助男人谋求，不如靠自己的力量谋求来的更实在。”
唐氏眼眸微怔，没有言语。
至少这次，唐氏没有出言反驳她。
……
夜晚。
明星稀疏，偶尔能听到风雪的声音。
用过晚膳，云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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