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置室内，杨海川目光呆滞、表情木讷。
一旁的民警，能看出，此刻杨海川内心有多紧张、有多惶恐。
民警看他是个学生，好心丢了一根烟，然后自己点上，说道：“现在后悔了？”
杨海川看了一眼民警，机械式点头，接过烟，没有点。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我见多了。太冲动，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你当时就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不还手？”
“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就没有想那么多。”杨海川老实说道。
“意气用事。像你这种年轻人我见过不少，人都不坏，但是最后都吃了大亏。”民警摇头说道。
“吃大亏？像我这种情况会有什么后果？”杨海川身体抖了一下，紧张问道。
“后果？暂时不确定，这取决于对方态度。最优解就是私下和解，最多赔点钱。”民警说。
“那要是不能私下和解了？”杨海川继续追问。
“如果不能和解？那问题就严重了。对方一定要追究，还要分情况：一种是对方没有明显伤情，那就是治安拘留，关几天。一种是有伤情甚至是轻伤以上，有可能会承担刑事责任……不过我说的不算，这都是法院的工作，法院怎么判就怎么执行。”民警说。
“啊？判刑！”杨海川被彻底吓到，惊慌失措。
之前，他想过很多后果，但是从未想过会判刑！
打个架，在东北是事？
刹那间，他那倔强的眼睛里，眼泪不听使唤，溢出眼眶，滑落脸庞。
“我真没有想过会这么严重，我真没有想过……这种情况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啊！呜呜……”杨海川哭着嘟哝，像是说给民警听。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犯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何况现在，不是还没有定嘛。”
派出所外，常乐和黄海波、朱刚蹲在一棵树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常乐，我们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就这么干等着？”黄海波问。
“那要不你想个有效的办法？”常乐反问。
“我……要不我们还是去找秦老师吧，通过他请求学校协调啊。”黄海波说。
“秦老师说了，能协调早协调了，之前不是找过吗？”朱刚摇头说。
“我总觉得，这么干等着不是个办法，还是要去找人，问问同学，问问老师……”黄海波站起来。
“行了，不要这么急躁，保持点耐心。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碰有屁用，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坏事。万一有人认为这是在逃避法律责任了？那事情就大了。”常乐说。
“哎，也就是在江州……”黄海波说了半句话。
“在江州？你在哪不是一样的程序？”朱刚说。
这时，一辆760LI开过来，停在派出所出口处的马路边。
周浩然跟着父亲从车上下来，快速跑进所里。
“喏……看见没有，人家正主过来了。”常乐指了指两人。
“特么……他们来干什么？是准备给杨海川伤口撒盐吗？”黄海波看着周浩然的背影生气道。
“谁知道，说不定是幸灾乐祸呢。”朱刚讽刺道。
派出所里。
周父和周浩然向值班民警说明来意、表明态度，在值班民警安排下，杨海川木然走出留置室。
他看了周浩然和周父一眼，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然，周浩然见到杨海川，立刻一副歉意表情，走向他。
在杨海川错愕中，“啪、啪！”狠狠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尊严？尊严是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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