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有些歉意的对温允禾说:“让你见笑了,还请温小姐不要介意。”面上这样说着,可眼底却没有半分歉意。
温允禾面上微冷,红唇凉凉一勾,“不必了,王总,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签合同了?”
王孝山眼睛转了转,他看了眼陆放,一个是温家一个是陆家,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他面上佯装纠结的看了眼对面的人,“这......”
温允禾冷笑一声,还没说话,蓦地察觉到什么,桌子上的手指微不可察颤了颤,她不着痕迹的看向对面的男人。
陆谨弋胳膊支在桌子上,大手中拿着一个陶瓷茶杯,黑眸深不见底,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正经极了。
犹如一个掌控全局的反派大佬。
只有温允禾自己知道,在无人察觉的桌子下面,铮亮的皮鞋紧紧抵着她的,甚至还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腿。
温允禾不着痕迹警告似的瞥了一眼,眸底的情绪差点控制不住,狗男人,只有她在认真演戏对吧?!
陆谨弋察觉到她的视线,轻轻撩起眼皮,黑眸直冲冲的对上她的,一瞬间,侵略、占有般的黑雾在眸底翻滚蔓延,毫不掩饰的摊开在众人面前。
饶是早有准备,温允禾还是看的心头微跳,不错嘛,还挺会演,这又让她想起了某人还没恢复记忆时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掉进陷阱的猎物。
没有感情,全是男人的本能。
陆放眼底快速划过什么,心里莫名痛快,他目光幽幽的看了眼温允禾,以前最亲近的男人,用仿佛看待猎物的眼神看着自己,无关爱情,只是每个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在作祟。
他不记得你,既然可以对你这样,说明他也可以对别人这样,爱情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一文不值。
伤心吗?难过吗?
温允禾感受到令人不适的目光,微微垂眸,敛去眸底的冷意,等在抬起头时,眸底泛红,带着失落妥协,还有一丝厌恶?
陆放把这种情绪称为恨意,为爱生恨,很有趣不是吗?
他彻底放下心底的顾虑,放松自己靠在椅背上,镜片的掩饰下,他看向气场强大的男人,嘴角若有若无扬起又放下。
陆家的继承人又如何?反正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他将会是操纵棋盘的最后赢家。
陆谨弋看了他一眼,黑眸快速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他重新看向对面的人,面上又挂上了那抹漫不经心,仿佛一个等待时机收网的猎人,“既然温小姐想要,那就送给你了。”
温允禾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红唇嘲讽一勾,“陆总好像分不清先后,王总的合同,是我温允禾谈下来的,怎么,你们陆家人就这么不懂规矩的吗?”
一瞬间,包厢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陆谨弋黑眸幽冷一片,那丝兴致仿佛是众人的错觉,他不带一丝情绪的看向她,眼神里带着独属掌权人的狠戾和阴狠。
一旁的陆放仿佛是局外人,他慢悠悠的喝了口酒,看啊,这就是爱情最无用的地方,他可以纵容你,但不会爱上你,在你触碰到他绝对的利益面前,他会毫不犹豫抽身而去。
温允禾毫不退让,眸子凉凉的瞥向一旁装傻充愣的王孝山,白皙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红唇似漫不经心提醒,“王总?”
王孝山像是陡然惊醒,他顶着快要化成实质的压迫性目光,头皮一阵发麻,思索再三,他一咬牙,从公文包里拿出合同,手指发抖的放到温允禾面前。
温允禾红唇满意一勾,不紧不慢的在合同上签字,末了,她站起身,眸子环顾一周,在情绪明显不悦的男人身上特意停留几秒,“我还有事,你们继续。”
说完,转身离开。
随着门被关上,陆谨弋黑眸冷的吓人,良久,他收回视线,看似面无表情的俊脸阴沉极了,他似乎是耐心尽失,薄唇无情一扯,“叔父,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陆放说话抬脚大步走出去。
离开的方向和温允禾一致,目的明确,像是失了面子去算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