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这么早?”扎依娜拉起他的手,慢慢向草丛深处走着。
“因为要点燃篝火祭司白山之神,我们今天猎杀了一大批猎物。”
“真厉害!就知道你会成长为最优秀的猎人。”扎依娜向塔杜投来钦佩的目光。
“我可是猎杀了头牛。”塔杜自豪地说。
“我的天,”扎依娜惊呼着,淡绿色的眼睛瞪得很大,“你有没有受伤?”
“没关系,既然狩猎怎么会不受伤。”塔杜下意识摸了摸后背,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我和迪亚拉商量过,等一阵子后试着去猎杀一头狮子。”他又对扎依娜说。
“你疯了吧?那种猛兽只有加隆才可以制服。”
“可他现在已经老了,身体大不如前,甚至还不如我。”塔杜说着拍了拍胸脯,“部落勇敢的传统总要有人历程。”
“可我还是建议你做好准备。”扎依娜担心地说。
二人穿过草丛,再次来到河边。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完全不能下水,塔杜在河边洗着脸,不时地用水挑逗着不远处的扎依娜。
“真想下去游泳啊。”他说。
“这种天气你会被冻死。”
“但冰冷的感觉是如此令人着迷。”
塔杜看着河中心,河里不时有几道黑影划过,他瞅准时机冲下水用手胡乱摸着。
“塔杜——”扎依娜急得大叫,“你会被冻死的!”
塔杜没有理会,隔了一会儿他从水里抓起一条鱼,转身走向扎依娜。
“看这是什么。”他把鱼递给扎依娜。
“我才不管是什么,你的下半身现在全湿透了!”
“一会儿点燃篝火时我会把它烤熟送给你。”他笑呵呵地看着扎依娜说。
扎依娜凑到他身边,双手揽住他的脖颈。他也顺势抚摸着她洁白的肌肤,嗅着她柔顺的白发。
“你后背上是什么?”扎依娜摸了一手粘稠的东西,问塔杜。
“对,赶快帮我把那些恶心的玩意弄掉。”塔杜想起后背上敷着的草药,赶忙把上衣扯开,露出伤痕累累的背部。“我早就厌烦了老祭司那一套毫无依据的东西。”
“天啊,你伤得这么厉害!”扎依娜心疼地大叫。
“都说了没什么大事,你帮我弄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
扎依娜像以前一样用手舀着河水,一点点洒在他后背上,然后用手轻轻擦拭着。忽冷忽暖的感觉让他十分享受,他忍不住转身与她相视。
扎依娜的每一寸肌肤明亮得像月光,白发被微风吹得轻轻飘动,也牵动着他的心。他忍不住将嘴凑向她,先是亲吻着她的脸颊,进而和她的双唇相接。
“你确定要把那些草药全都弄掉?”扎依娜有些害羞,她把头侧向一边,问。
“当然,敷在身后又痒又痛。”
“那你再把身体转过去。”她又说。
塔杜觉得扎依娜的手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只要她触碰过他的伤口,他便恢复得很快,最主要的是,期间那种疼痛感会减少很多很多。
不远处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将他此时的兴致完全打乱。他站起身,看到迪亚拉的身影正向他飞奔而来。
“塔杜!你究竟在做什么!”迪亚拉上气不接下气地质问着他,可在看到扎依娜后他吃惊地闭住了嘴巴,随即假装看向别处。
“怎么了?”
“篝火已经点起来了!大家都在等你!”
塔杜猛然站起身。“完蛋了,老祭司一定会杀了我!”
他把上衣穿好,拉起扎依娜的手向部落的方向奔去。
“除了头牛的头,其他野牛的头有没有事先割下来?”将扎依娜送回帐篷后他问迪亚拉。
“有倒是有……你别告诉我要用其他的——”
“没时间了,迪亚拉,没时间了!”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随即又对迪亚拉说:“你先去找一只其他牛头,这种场合我可不想出丑!”
见迪亚拉还在犹豫,塔杜假装做出要打他脑袋的动作。在迪亚拉走了后,他悄悄迂回到众人身后,透过人缝他看到老祭司正围着篝火手舞足蹈,但明显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动作灵活。
“孽种!你干什么去了!头牛在这儿!”格鲁发现了他,冲着他低声吼道。
“我已经让迪亚拉去找备用的牛头了,咱们现在没时间割了。”塔杜来到格鲁身边,盯着他身下的头牛尸体。
“这简直是胡闹!怎么可能用其他牛头代替!”格鲁低声呵斥着塔杜。
“这有什么不一样?一会儿献祭时没准备好我们反而才遇上大麻烦。”
“白山之神容不得半点欺骗,赶紧照我说的做!”格鲁扔给他一把石刀,随即帮他处理着皮肤的边边角角。“快把骨头和肌肉割断。”
塔杜极不情愿地拿起刀砸着,眼睛却在四处观望着迪亚拉。在看到迪亚拉捧着牛头过来之后,他兴奋地向他招手。
“这边!赶快!”
“这是我能找到最像的一个了。”迪亚拉气喘吁吁地说。
“快!现在跟我一起抬上去!”他对迪亚拉说。
但格鲁却拦在二人身前。
“这是对白山之神的不敬,我们会受到诅咒。”他说。
“该死的,我们没时间了!”塔杜着急地嚷道。
“我会把实情告诉祭司和达达鲁族长,让他们再等一会儿,但绝不能这样做。”
“你这是想让我当众出丑!”
“但冒犯了白山之神,我们今后将无猎可打。”格鲁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有什么不一样?为何执迷于那个老女人的一面之词?”
格鲁没再说话,而是继续低头处理着牛头,很快他便将皮肤全部割开。
“现在还有时间,快把骨头和肌肉割开,这必须由你来做。”
塔杜没有选择,只好照做。赶在老祭司做完法之前他终于将牛头割了下来,随即不顾手臂的酸痛将它抬到老祭司面前。
接下来还是那熟悉的一套流程。好几次他的手臂几乎要坚持不住,但在看到众人虔诚的目光时又不得不咬紧牙关忍耐着。他认为格鲁把牛血抹在脸上时的表情简直滑稽得可笑,而在格鲁舔舐手上的牛血时他趁众人不注意向他做着鬼脸,可格鲁表情异常严峻,并没有搭理他的欲望。
“你为什么不一起吃肉?”迪亚拉拿着一块肉走向篝火旁的塔杜,随手扯下一块扔在塔杜面前。
“我不饿,你们吃就好。”塔杜将身体又向篝火凑近了些,试图尽快烘干身上的衣服。
“今天差点就惹了大麻烦,你以后能不能对这些事上点心。”迪亚拉一边咽着肉一边说。
“谁曾想祭司仪式这样快就开始,况且扎依娜一直在帮我清洗伤口。”
听到她的名字迪亚拉本能地回避,他始终认为她的样子是不祥之兆。
“能不能不要随意提起她的名字?你单独和她玩就是。”
“怎么?我觉得她比部落里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丽。”
“那只是你的想法,或许你们二人身份本就十分相配。”
“你少拿我的身份说事,如果说真的有白山之神,那一定是她的模样,毕竟她那么白。”
“你在胡说什么——”迪亚拉惊恐地盯着他,随即伏在地上做出忏悔的姿势。
塔杜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哪儿来的?”迪亚拉指着放在篝火角落的鱼问。
“刚从河里抓的,怎么?”
“看样子应该熟了,可以吃了。”
塔杜一把抓过鱼,烫得他双手不停地倒换。“这不是给你的,休想打歪主意。”
“那你下次也带我去抓,我只见族长吃过这种东西。”
“先把标枪做好再说。”塔杜说着拿起鱼,绕过人群,走向达达鲁族长帐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