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我再问你，汪飞羽，你可曾被谁欺负？”
汪飞羽快速地睃了蔡吱一眼，立马把头垂得低低的，再不敢抬起来。
当然有人欺负她，他们现在不就是在为她出头？有必要再问出来么？
汪会会看得着急，她跟席合小姐就在身边，居然都还没勇气指出蔡吱。
被人欺负都不敢说出口，怪不得这么多年家里一点都不知道。
这点勇气都没有，以后就算没了蔡吱，再来个李吱、王吱，不一样得被欺负死。
谁也没办法随时随刻照顾到她，终究是要自己立起来。
至少要学会告状、找救兵不是么？
“汪飞羽，你怕死吗？”
席合突然问这么一句，汪飞羽不知道能怎么回，抿了下嘴唇，沉默了。
汪会会都觉得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
世上应该没人不怕死吧。
即便从席合小姐那知道，人死后就是入了地府，还能重新投胎转世。
但想到死，依旧是怕的。
“那你敢杀人吗？”
这回汪飞羽回答地非常快，嘴巴和脑袋同时运作，边摇头边否认，“不敢。”
“那你觉得，欺负你的人敢弄死你吗？”
这个‘欺负你的人’不言而喻就是指蔡吱，蔡吱听着一遍遍‘欺负你的人’，自己的名字好似和这五个字画上了等号。
第一次，感觉到了难堪。
汪飞羽这回不确定地摇了摇头，好奇地看席合。
她问这个什么意思？
蔡吱虽然很恶劣，但应该还没到敢杀人的地步。
“她那样也就敢捏捏飞羽这种软柿子，还杀人呢。呵……”
汪会会替汪飞羽回答，把蔡吱对汪飞羽的嘲讽还了回去。
嘲笑汪飞羽窝囊胆小，她自己又能有多胆大。
“既然你和她都是又怕死又不敢杀人，五十步笑百步，你还有什么好怕她的？”
席合用力拍了拍汪飞羽不自觉又要弯曲的脊背，支撑着她立起来。
“你若不能直面第一个欺辱你的人，那以后你还会遭遇第二个、第三个……等到了之后，你的胆子会越来越小，更加不敢反抗，甚至渐渐开始习惯。难道等你死了回想人生的时候，发现自己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就是，还有我们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汪会会一点不理解汪飞羽怎么会养成这么胆小的性格，蔡吱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纸老虎。
他们家底子也不薄，应该很有底气啊，居然容忍她一再爬到头上作威作福。
“挺直腰，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需要畏惧，更不需要回避任何人的目光，把你的真实想法都说出来。”
席合托着汪飞羽的脊背，嘴巴挨着她的耳朵，一步步指导她，“盯着她的眼睛，不要躲闪，认真盯着她。当你的眼神足够坚定、足够从容，动摇躲闪的就是她。问心无愧的人无所畏惧，只有做了坏事的人才会心虚。”
汪飞羽感受着席合在她耳边的呼吸声，莫名随着她的指引，抬起头，对上蔡吱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