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白鹤商会，千凰也没什么顾忌，径自往二楼走去。
楼梯上了一半，便见正中央的雅间走出一位青衫女子，面容陌生，微笑着朝几人点了个头，又对霍渡春一笑，径自下楼，出门去了。
千凰推开雅间的门，还没说话，便听一阵喧嚣声从窗外涌了进来。
那喧嚣约莫是从街市上传来，只听得人声吵闹聒噪，一阵阵地起哄叫嚷着什么。
千凰没有细听，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你不是最厌烦别人聒噪，何时也看起这街市上的热闹来了？”
“你来。”晏枕舟靠坐在窗边，白发用红绸松松散散地半束在脑后，眸中兴味点点，回头冲千凰招了招手。
千凰挑眉，当真按他所说凑了过去。
从窗户俯视下去，正好能看到鬼市另一边的热闹情况。
街市两侧站着不少人，正中央空出了一条小道，只有一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输了赌局，正在兑现赌注的薄世仁。
显然，这跪在地上被人围观的场面让他很是屈辱。
两侧站着的有不少都是斗兽场中的熟人，正对着他指指点点，不时向围观的众人解释一番他输掉的赌局，引来一阵嘲笑声。
千凰勾起唇角，很好，看来薄世仁还是做出了聪明的选择。
筏采原本是要跟着小师妹一起进去的，却在雅间门外忽然被霍渡春拦住。
“公子，我家主人还有些事情要与千凰姑娘谈。不知您可愿赏光，与霍某单独喝一杯茶？”
筏采知道小师妹与那白衣公子早就认识，甚至比和他还要熟悉，理应不会有安全之忧。
而眼前的霍渡春声音清雅，笑盈盈地望着他，却显然没有给他回绝的余地。
筏采脚步顿住，想了想，还是跟着霍渡春去了。
……
夜风习习，新月高悬。
斗兽场中的灰袍人带着红裙女子直接出了鬼市，来到了一处寂静的所在。
“师尊，为何直接走了，以您的手段，未必不能在鬼市中料理了那女子……”
红裙女子的声音顺着夜风响起，带着微凉的困惑之意。
灰袍人转身，声音冷沉，漆黑的瞳孔中尽是压抑的怒气。
“你也成了与薄世仁一样的蠢货？那女子放出的小狐狸，尾巴上分明有万兽宗的印记，别人没发现也就算了，你跟了我这么久，竟然也没认出来？”
“这……”红裙女子面色一慌，咬牙道，“是弟子疏忽了。”
“罢了，印记微小，距离又远，你没发现也是情理之中。”灰袍人长叹一口气，幽幽道：“为了我们的大计，现在还不是得罪万兽宗的时候，你可明白？”
红裙女子面色紧绷，但很快露出娇媚的笑容，“弟子明白，一定竭尽所能，助师门完成大计！”
“好。”灰袍人这才满意，双眼中的怒意也平息了许多。
他抬手抚上女子娇嫩的面容，阴恻恻地笑道：“娴婉，你是为师精心选中的人，为了救你，我花了不少心血。你可千万要记住了，不要做出与薄世仁一样的蠢事，不要辜负了，为师的心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