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儿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上来就对别人家事指手画脚的,我要不是看他身子弱,一脚给他蹬下去!”
“嘘,你小点声~”
许九白眼望天,全当没听见。
小声不小声的,还能小到哪去?
驴车斗子就这么大,嗡子哼哼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徐慧真望着许九的赖皮样,情不自禁的笑了,悄悄的用脚踢了踢他:
“喂,你叫个什么呀。”
“许九,今生许诺,只做天下第九。”
“为什么是天下第九?”
“因为排在我头里那八个,到现在还趴着呢。”
“趴着?”
“不然呢,我这个天下第九,那可是实打实喝出来的。”
“喝出来的?喝什么,酒呀?”
“肯定是酒啊,老爷们儿哪有喝水的。”
“你就吹吧,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谁能喝过我呢,我爸都不行。”
“拉倒吧,你一村妞儿,眼皮子浅的才能看到哪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干了一坛子酒,这才睡了一天嘛,要换成我?两坛子我都不带嘴瓢的。”
徐父支棱着耳朵,显然听不下去了:
“你小子就可着劲的吹吧!”
“还还还两坛子酒?”
“就你这小体格子?”
“五斤水都能给你灌晕乎喽!”
“嘿?我说大爷,挤兑人是吧?”
许九左摇右晃的直起了身:
“别的事儿我还真不往心里去。”
“眼不前儿沾着酒了,我还真就得较较真儿!”
“给,我今儿身上就剩四块多,通通拍你手里头!”
“怎么着也能买十斤酒了吧?”
“你告我一地址,下礼拜五晚上,我上你们家找你去!”
“你、我、还有你闺女,咱仨一块喝儿!”
“我要是喝不过你们父女俩?”
“算我许九满嘴跑舌头。”
“大妈您还甭拦着,好歹我也号称东城区酒仙儿,这口气,我还真就咽不下了!”
徐父看着手里的钱,多少也有点懵圈。
天老爷呀,早都听说四九城的后生...
个顶个的不服输...
敢情还真是这样。
一言不合,直接掏钱定赌约...
就冲这一点,也比光动嘴的强多了。
“行,娃子,拼酒的事我应了。”
“别说大爷欺负你,自家酿的有散酒,七十二度火烧喉,你敢来嘛?”
“我说老徐,你跟人孩子置什么气呀,快把钱还给人家。”
“别介,老爷们儿一口唾沫一个钉儿!说地址吧,我这就要下了。”
徐父报上了村名。
许九瞧了眼他闺女,徐慧真古灵精怪的眨了眨眼睛。
这事儿,就算是定了。
“天黑路陡,慢着点走,下礼拜五见!”许九挥舞着扫把。
“等着你,牛皮大王!”徐慧真扬了扬小手。
妥了,又认识一妞儿。
到了礼拜五...
是啥情况不好说...再看吧...
自己这酒量还真不一定能喝过她们父女俩。
一坛子酒睡了一天...
琢磨琢磨,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只要不是一口闷,慢慢喝自己也能行。
沐浴着夜风,许九回家了。
刚刚走进巷子口,冷不丁跳出来俩人,趁许九不注意,面口袋往他头上一套...
木棒、板儿砖,叮铃咣当一通乱拍!
“哎呦喂!”
毫无疑问,许九挂了彩。
但在挨揍的时候,许九可没有破口骂街。
要知道,骂的越起劲,别人打得越凶狠。
护好脑袋护好裆...
往墙角里一缩,总有打完的时候。
没多久,耳畔想起了脚步声,渐行渐远,人跑了。
许九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面口袋一扯,除了感觉有点晕乎,身上一大堆脚印外,也没别的外伤了。
“he~tui!”
“院儿里人真踏马够孙子的...”
究竟是谁下得黑手,许九也有些吃不准。
跟上随份子的烂事儿,谁都有可能。
阎家人的作案动机会稍微大一点。
毕竟早前就拌过嘴...
不管是谁吧,许九从中咂摸出来两个道理。
自己必须变得强壮。
再一个就是...
背地里使阴招儿...
说明他们不敢当着面削自己了...
也算是个良好的转变。
这便是许九从生活中汲取的为人之道。
比书本上的文字要铭心刻骨。
遇到好事,别得意,成了再说;
遇到坏事,别沮丧,加以利用;
得到了终将失去,别纠结过眼烟云;
人生一世数十寒暑,天底下的人,谁能保证一辈子不尝口苦头?
慢说人了,玉帝老儿又如何?
不也让孙猴子闹腾过麽。
想开点儿,瘸着腿,吊着胳膊,先去找街道主任说道说道。
明儿礼拜一,自己让打残了,这班指定是上不成的。
有一说一,别看现在是周末,也得算成工伤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