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
“把我画在那月亮的下面歌唱...”
“为冷清的房子画上一扇大窗...”
“再画上一张床...”
“画一个姑娘陪着我...”
“又画一个姑娘陪着我...”
“还画一个姑娘陪着我...”
“除了姑娘我什么都不画了...”
老天爷仍然裹着黑棉被睡觉的时候,大战了多半宿的许九,心不甘情不愿的扛着扫帚出门了。
凌晨四点的老龙都,长街窄巷一派萧索的模样。
话说许九有必要起这么早嘛?
显然,根本就不用。
但他还是起来了。
这就是为人处事不一样的地方,亦是性格使然。
既然拒绝不了祁主任的好意,那么就要想办法给街道办事处的另一些人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扫大街这种差事摸鱼的办法有的是。
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不管是谁,都吃这一套。
尽管这种人一定不会受到重用就是了。
本来嘛,傻不拉几只会听人吩咐的家伙,能有多大作为?
给他一官儿当,他也是空有一副皮囊。
哼着歌儿,唱着曲儿,来来回回就扫两三个地儿。
别看今儿是礼拜天,上街道值班的人总还是有的。
况且,许九也不光是扫给街道办的人看。
交道口值得上心的地方多了。
派出所就是许九的目标之一。
当然啦,也不能忘了小诊所。
跟人民警察打好交道,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无往而不利的存在。
小诊所就更别说了。
人生里的第一桶金,就是从小何护士口袋里面掏出来的。
事情虽说是遮过去了,当然,许九肯定没什么负罪感。
不过是利用职务的便利,把诊所外面的街道清扫干净些罢了。
半条街干净了,何护士看到以后,心情或多或少都会敞亮点儿。
五点多,早点摊儿陆陆续续的摆出来了。
热热乎乎的喝碗豆腐脑,再嚼果上两根大油条,茶叶蛋也得来俩。
妥了,千里小日子,这就算是积下了跬步。
不积跬步,何以至千里?
伴随着天明,街上的行人逐渐增多。
许九上街道办领了一个黄袖箍,正式上了岗。
工作服肯定是没有的。
一把笤帚,一个破箩筐,一个黄袖箍,就是许九全部的家当。
仰首挺胸振作精神,把已经堆好的垃圾往箩筐里一倒,一天的任务,就算是齐活儿!
剩下的时间,该干嘛干嘛,爱咋滴咋滴。
最多下班的时候,上街道再报个到,万一有什么任务呢。
扫大街可是第一道面子工程,马虎不得。
“嘿,你不那谁嘛,红星四合院的,还真架上长枪短炮了?”
倚在小诊所门柱上休息的许九,听见声音一扭身,就看见了前些天为自己输液的小何护士。
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从怀里取出一颗茶叶蛋递了过去:
“给,专门给你买的,还以为今儿个礼拜天,诊所不开门了呢。”
何护士撇了撇嘴,接过了煮鸡蛋:
“算你有点良心,上你们那输了两回液,两回都没碰见好事!”
“两回都没碰见好事?给许大茂输液那天,你又被打劫了?”
“你以为呢,第二次更可恶,也更玄乎。”
小何护士也不急着开门,倒是先剥起了鸡蛋吃。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也不知打哪窜出来个疯汉子,上来就抢我的医药箱,打晕了我不说,估计还想杀人灭口来着,刀都掏出来了!”
“幸亏那时候胡同里进来个挑担子推头的,要不然,你这个鸡蛋,现在只能给鬼吃了!”
许九听了都觉着悬得愣的:
“好嘛,命悬一线呀,报案没?”
“当然报了,什么都不抢就抢医药箱,这种人问题更大!”
“嗯,我想也是,得,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今儿来找你,其实是想跟你咨询些问题的。”
“咨询问题?什么问题,你身体不舒服呀?”
“呃...这个...你先开门,上里头说。”
何护士小嘴一张,把半个鸡蛋含进了嘴里。
开门,烧水。
许九捎带手的把地一扫,抹了抹柜面上的落尘。
“差不多行了,礼拜天一般都是来买药输液的,有个干净样就好。”
“说吧,想咨询什么啊?”何护士眨巴着眼睛。
许九目光真诚道:
“事先跟你说好啊,我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
“关于隐私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