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愿意?”
大叔瞥了我一眼说道。
我有种踩在云里雾里的感觉。
我看了看青铜罍,对大叔说道:“大叔,您真的不愧晋商大腕这四个字。”
大叔笑了笑对我说道:“什么腕儿,江湖人抬举而已。”
他说着起身给我取银票。
我拿着银票道了声谢,转身就走。
大叔从背后叫住我道:“小哥,青山不转绿水转,我叫沈丘川,以后咱们可以长期互利往来。”
我顿了顿,他这是介绍自己,也承认了我的眼力。
我回头微微弯了弯腰,朝着他行了个行事人里的后辈礼。
“山水相环方成川,我叫韩平安,沈叔以后叫我一声平安就好。”
沈丘川笑了笑,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似你这般年纪,有此眼力的少见,江湖险恶,处处留心。”
自明秋姐去后,我再没有听到过如此暖心的话。
我看着沈丘川重重的点了点头。
转身之际,一人直接撞到了我怀里。
我急忙去扶,没想到竟然是沈青歌。
“你猴急猴急的干什么呢?”
沈青歌一脸怨气的看着我说道。
在人坐府里,我不想和她闹。
我看着沈丘川说道:“沈叔,认识的一姑娘,冲撞了。”
沈丘川脸上的神色变了变,明显的黑了一下脸。
不过很快他就陪着笑对我说道:“该我向你说冲撞才是,惯坏了,从小缠着我要学识古、玩古的本事,不教她,就学了三青子的道。”
听了沈丘川的话后,我看了看沈青歌。
“原来是沈小姐。”
沈青歌揉着被撞疼了的胸口,看着我说道:“韩平安,名儿不错!”
我似乎才想起来她确实连我名字也不曾问起过。
“爹妈给的,我也做不了主。”
我看着沈青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了一句。
再次和燕居阁掌柜沈丘川打了声招呼后,我走出了燕居阁的大门。
沈青歌从里面追了出来。
站在燕居阁门口两根大气门庭柱旁边的石狮前冲着我喊道:“哎,就这样走了,不再坐坐?”
我摇头道:“忙着呢?”
沈青歌又喊道:“你要去哪里啊。”
去哪里?
平遥东泉是去过了,溜达了不少时间。
铲回来一只青铜罍。
沈青歌有句话说得不错“铲地皮的不止我一个。”
东泉应该暂时铲不出啥好东西来了。
我回头看着沈青歌:“我想去岳壁试试运气。”
回头的瞬间我再次痴迷了。
回来后换了件长纱薄裙,此时亭亭站在燕居阁大门下的沈青歌,美得实在不可方物。
燕居阁上空的云彩好似都驻了足。
这场景真像是刚进门的小媳妇,第一次送老公出远门一样。
这想法一出现在我脑海里,顿时就把我吓了一跳,这就非分了。
这才哪到哪啊。
我赶紧的收了收心神,保持清醒。
沈青歌朝着我挥了挥手道:“你等我,我去换身衣服,和你一起去。”
我又整不会了,这是啥情况?
我去岳壁铲地皮,她跟着我去算咋回事?
而且她爹说了她不懂古。
沈青歌已经跑进屋子换衣服去了。
我没有等她,直接叫了辆洋车跑到了岳壁。
我仿成赊刀的走村串户,嘴里唱着莲花落,包里装着刀。
至于赊刀人的行道我也不懂,只晓得个预言成谶时便是回来收钱时。
预言不预言的我不管,我只要把手里的刀送出去。
访到自己需要的消息和东西,那便是事成了。
一个多星期左右的走访后,在一处农户家里访到了一只汉漆器。
但只是知道他家里有这么一件漆器,货并没有得看。
送了他一把刀。
和他坐着瞎侃了有一会儿。
他话里行间一直都在强调自己懂古玩门道,知道那漆器的分量。
但在我听来,却是破绽百出,跟在村里路边平常人聊古董那玩意儿一样。
云摸不着天,天摸不着云。
一个旗币想发财成腕儿,一个尿壶想一夜暴富。
像他这种情况我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数。
应该是有人在我来之前来过了。
因为卖主一夜暴富的心思,捡不走这件漆器。
所以给卖主故意花里胡哨的说了些听起来很牛逼的东西。
抬高了这件漆器的价!
使得这件漆器变成一个“死物”,即使真有其他同行来这里访到这件漆器。
因为价格原因也带不走。
待来的人次多了,货卖不出去,卖主信心便会产生动摇。
既而觉得这件东西根本一文不值,甚至生出扔了或者砸了货物的念想和行为。
这时之前故意抬高货物价格的人,便会派一个生面的以超低价将东西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