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轻轻点了点头,那人便机灵地跑了出去。
陶环儿不可置信地望着薛婶子怀抱里哭声响亮的孩子,突然意识到,若是这个孩子还活着,而她却故意挑拨了他爹和寨子的关系,这般得不偿失,事后,他爹一定会将所有罪责推到她身上的!
于是,她不死心地道:“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你们在缝我娘的肚子!哦,我知道了,你们为了这个孩子,亲手杀了我娘!爹,爹,娘亲陪伴了你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可一定要为娘亲做主啊!”
陶环儿凄凄惨惨地哭着,模样好不可怜,而安宁和薛婶子都是一副看傻子的神态看着她。
此时,陶祖安根本就没听见陶环儿在说什么,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正在哭闹的孩子,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要去抱,小玉看了安宁一眼,得到示意后便收回了匕首。
孩子小手小脚乱蹬,虽然小小一团,但哭声洪亮。
陶祖安轻轻撩开襁褓一角,确定是个儿子后,顿时喜极而泣,当即就抱着孩子跪了下来,朝安宁感激地道:“多谢寨主救了小儿性命!”
小玉不屑冷哼:“可别,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围了我们,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误会,都是误会!来人啊,准备酒菜,今日一定要好好酬谢寨主和寨君,对了,还有薛大夫一家!”
有下人欢天喜地地领命而去,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弭了不少。
而安宁冷眼看着有儿万事足的陶县令,不冷不热道:“陶大人不想进屋去看看夫人吗?”
陶祖安脸上的笑略略收敛了几分,他被下人搀扶着起身,回道:“自然。”但却没有马上进屋的打算,因为都知道产房不吉利,如今他儿子已经平安,他自然不想在产房还未收拾出来时踏进去。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打开,沈濯扶着薛大夫走了出来。
老大夫年近花甲,这场手术下来,已经四肢酸软,汗透衣背。
出来见了站在门口的安宁,他没好气地道:“叫你出来换盆水给我净手,你倒是还聊上了。”又转眼看向一脸不安的陶县令,安慰道,“陶夫人无大碍,只是此次失血过多,身子虚弱至极,除了要注意不让伤口化脓外,日后更要好好调理,否则会影响寿数。”
薛大夫的声音不算高,但此时院子安静得落针可闻,因此他的话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什么?
众人惊愕,陶夫人居然还活着!
刚才不是已经明明难产而亡吗?怎么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不仅孩子平安产下,竟然连大人也活了下来?
他们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