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开手里的扫帚，向一旁把门打得更开，转身就要亲自出门来迎接状态不太对劲的女孩。
“你怎么了？是在碧陇城里受欺负了吗？！”
复杂而深沉的情感在身体里爆发，连带着沈兰柯的意识也受到了影响。
不等老人动作，女孩先一步跨过门槛，牢牢地搂住了老人身体，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爷爷，我回来了……”
头轻轻地贴着老人的肩头，女孩轻声呢喃，背对着老人的脸上是浓浓的眷恋。
自女孩成年后，就再也没这么直接的对他表现过亲昵，现在突然被女孩抱住，她表现地又好像经历了生离死别，让老者失措的同时心底也生出无端的惊慌。
不敢拉开距离，他温和地抚摸着女孩的头发，知道年轻人都不喜欢老人碰她们，他把头歪向一边，尽量不让脸碰到她，小心翼翼开口试探。
“小柯，告诉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女孩没有回应，呼吸却放轻了半分。
眼中神色多变，许多念头在脑海中轮过，老人的语气还是轻柔和缓，“别怕，爷爷在这里呢，让我听听究竟是那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的孙女？！”
“……爷爷……”微微低了低头，抵着老人的胸口，女孩轻轻呼唤，语气平静但其中暗含的空洞却令人心碎。
“哎——”老人心疼坏了，也顾不上追问缘由，连忙拉长声音应下。
女孩还是一动不动，老人心中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重。
看不到女孩的表情，也没法猜测她的遭遇，但女孩此时的状况绝不是简单的伤心时寻求安慰！
摄人的阴沉之色在眼中堆积，除此之外，就全是溢出眼底的心疼和动容。
他收紧揽着女孩肩膀的胳膊，嘴唇张了又张，只有耷拉下来的眉毛透露出了他的惴惴不安。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才会让我的小柯这么难过。”他放轻语气，把头贴在了女孩的头边，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的小柯这么懂事，真有什么事也不是小柯的错。爷爷就在这里，就算是小柯把天捅了一个窟窿，小柯也不用惊慌害怕，尽管回来找爷爷，爷爷给你摆平。”
嘴里说着夸张的话，但老人的眼神却很认真，就好像……他真的能做到。
见她还是没有反应，老人开始往最有可能的方向猜测，语气不善道：
“是不是碧陇内城的那些蝼蚁欺负了你，是谁？告诉爷爷，就算季怀生来了，我也要让那个人跪在你面前以死谢罪！”
“……”
把各种不好的事过了一遍，老人神情有些慌，脸颊上的皮都在微微颤抖，“……小柯，……你别不理爷爷。”
“……”
他心底猛地一沉。
表面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住，心中糟糕的预感几乎冲破心脏，老人慌忙握住女孩的肩膀，想挪动身形看到她的脸色。
女孩终于动了。
收紧了胳膊，手指在老人的背后握得发白。
她搂着老人的力道就好像只要她一松手，就再也摸不到老人一般，死命地抓住这唯一的寄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