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季蕴也从未拜过佛。
一个穿缁衣僧袍的中年僧人从殿角轻缓走过,他看了两人一眼。
之后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心诚则灵,施主勿要着相。”
季蕴虽然不懂佛语,但大概也知道着相的意思,就是让她别太在乎形式,心意到了就好。
巧了,她也是这么想的。
她对僧人道谢,又麻利的磕了十几个头,由于用力过猛,额角都擦红了。
聂弗陵过来扶她:“你轻点,都说了别着相。”
季蕴摇头:“不,我一定要多磕些,这样他们就会听到。”
聂弗陵有些纳闷,皇后是在求什么?不会是在为太后祈福吧?
走出殿外 ,季蕴看到刚才那位僧人在擦拭院中香炉。
僧人神色沉寂无波,季蕴觉得这人像是有几分佛性。
她撇开聂弗陵,让他去前面水池边等着。
季蕴走到僧人身旁:“这位师父,我有一事想问你。”
僧人继续擦拭香炉:“施主有何事要问?”
“我听人说,二十几年前,贵寺的明慧大师圆寂,你说,他会不会是遭人所害......”
她有点怀疑,当年太后怕消息泄露,派人加害了明慧大师。
她这话问得很诡异,但那僧人却平静道:“明慧大师是我师兄,他乃无疾而终。”
季蕴追问:“可他怎么就无疾而终了?会不会是因为泄露了天机?”
僧人笑了:“施主,能泄露的都不叫天机,明慧师兄是去往极乐了。”
“那大师,你能看透人的前世吗?”
“阿弥托佛,贫僧尚不能,若是明慧师兄在,他倒能探知一二。”
季蕴有些失望,她双手合十:“多谢大师。”
临走前,她往功德箱里放了一锭银子。
出了寺庙,聂弗陵轻揉她额角:“你求了什么?”
季蕴笑道:“我求心爱之人顺遂无忧。”
聂弗陵心中一甜:“有你在,我就顺遂无忧。”
季蕴轻捶他:“你倒会上赶着认,我说是你了吗?我说了吗?”
聂弗陵将她手按在心口:“你可是说过很多次的,不许赖账。”
***
季府。
季骞正在训话季琅之:“不要以为你封了侯,就能越老子一头,你以后还是要听父亲的。”
“是是,我没说不听你的啊。”
“此次你战功虽大,但你须知,若不是你妹妹,你未必能顺利封侯。”
季骞倒不是觉得儿子不配封候,而是朝中拉帮结派,若是没些背景,封候怕是会遭人阻挠。
而季蕴得陛下盛宠,季琅之作为皇后的兄长,对他封侯之事,朝中一点反对的声音都没有。
季琅之保证道:“父亲,儿子知道,你放心就是,我绝不给妹妹惹麻烦!”
季琅之瞧着季骞的脸色:“父亲,你看咱们家现在是将军府。儿子封了候,陛下另赐了宅子,是不是得——”
季骞大掌扬起:“怎么!你小子翅膀硬了,嫌弃我这将军府,想早些去你的侯府是吧。”
“父亲,我没有!你听说我——”
“我告诉你,别说你一个侯爷!你妹妹还是皇后呢,她都没嫌弃父亲,你倒嫌弃上了是吧,我看你就是找抽!”
“不不,父亲,我的意思是,咱们是不是得请妹妹回府看看?”
季骞收回手:“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那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