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和各大家族之间有着理不清的利益交合,赐婚是再正常不过的方法。
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包括木翊霄。
木樾夫妇牺牲,偌大的木家就靠他一个人撑着,难免力不从心,他原以为,有了这场赐婚,会让木家好过些,那个身份也能让木奚玖多一重依靠。
然,随着南宫景逸长大,逐渐崭露头角,成为了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一切都在悄然之中发生了变化。
一朝天赋测试,局势越发汹涌。
木奚玖无法修炼,皇家没说什么,甚至召了木翊霄进宫,表示无论如何,三皇妃的位置都不会发生改变。
纵使如此,还是有人不死心。
在他们看来,皇家只是不想让世人戳脊梁骨,所言不过是些漂亮话,没人会真正放在心上。
这些年,木家把木奚玖护得很好,唯有这及笄礼是个意外。
来观礼的宾客不少,其他四大家族来人了,众位皇子也齐聚一堂。
但他们之中有多少人是真心来送祝福的?又有多少人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凑热闹的?
他们的眼中是戏谑,是鄙夷,是嘲讽……唯独没有真诚。
外面的流言,木翊霄不想听。
时间一晃,已是三个月后。
木家没有放弃寻找木奚玖,他们已经很小心了,但未来三皇妃失踪这样的消息,瞒着一朝一夕尚可,时间长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这天,木奚珩如往常一样,匆匆用了午膳,放下碗筷便起身准备去木奚玖。
“家主,公子,大小姐。”
来人是木奚琅的护卫,木凝风,十年前木奚琅随管家外出采买,返程途中顺手捡回来的。
这经历,倒是同木樾与弥月的相遇出奇的相似。
青年一袭黑衣,长身玉立,眉目俊朗,像一株温润挺拔的玉竹,又宛若一柄清冷锋利的宝剑,两种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却显得莫名的和谐。
“三皇子和五皇子来了,管家已将两位皇子带到了正厅。”
木翊霄放下筷子,站起身。
木奚琅也跟着站了起来,眸中是一闪而过的不悦和担忧。
这三个月来因为木奚玖的事,木翊霄胃口一直不大好,今日好不容易多吃两口,还被人给打扰了。
虽说收到了那张纸条,但来得太过奇怪,终究还是不放心。
“嗯,我这就过去。”
木奚珩和木奚琅对视一眼,跟上木翊霄。
南宫景逸为何而来,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约莫和近日国都盛传的流言有关。
流言说,木奚玖多半是回不来了,还说,三皇子准备和木奚玖解除婚约。
而这样的流言,不是第一次传了,或者说,自从十年前天赋测试后,就一直存在。
上一次高潮,是三个月前的及笄礼。
木奚琅心中冷笑,说赐婚就赐婚,说解除婚约就解除婚约,上嘴唇碰下嘴唇,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木家这些年的确势微,却不是覆灭了,木家人不多,也不是都死了!
“见过木爷爷。”
几人来到正厅时,南宫景逸正襟危坐,眼睛看向门口,南宫景辰斜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看见木翊霄进来,连忙起身见礼。
木翊霄淡淡地瞟了两人一眼,径直走到主位坐下。
“本家主如何受得起两位皇子的礼?莫要折煞了我这把老骨头,请坐吧。”
木翊霄心里憋着一股气,对两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更何况他曾教导过南宫朔,算得上半个师父,五大家族和皇室,也并非从属关系,更多的是相互依存。
所以于南宫景逸和南宫景辰而言,木翊霄是长辈。
两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木翊霄的态度,在他们预料之中。
“两位皇子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若是与婚约有关,本家主洗耳恭听。”
木翊霄问完,大厅里一片死寂,南宫景逸垂眸,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见他半天不说话,木翊霄没了耐心,神色更加不虞。
南宫景辰眉头一跳,扯了扯南宫景逸的袖子,小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