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兄为何不将真的司徒蔻直接杀了,岂不更省事?”
“甘兄别看我以前满太安城跑四处抓捕罪犯,但我盛希文为人处世有两大底线,其一便是不杀人。”
“没想到策划这起大案的盛兄,却如此宅心仁厚,佩服,佩服!”甘温书有些揶揄道,“你不杀人,却有无数人因你而死,盛兄的底线岂不是一个大笑话?”
“话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选择不杀人,但别人杀不杀人却与我无关,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假的司徒蔻是谁?”
“将军府上的一个老门房,五年前沈如仪来到太安城下的一个闲子。”
“闲子?”
“是啊,沈如仪那女人也很厉害,不只是将军府,天安很多官员的家中,都有她安插的人手,虽然都是些凡人,却个个身怀绝技,例如将军府那个门房,就很擅长易容。”
“我们后面见到的司徒蔻居然是将军府的门房,怪不得他虽然在极力模仿司徒蔻,身上仍然不免露出些市井人物的懦弱,若是我早些注意到这些细节,我们潜龙派也不会被你们魔宗打得措手不及,”甘温书看着天边只剩下一半的夕阳,微微感慨道。
“是‘他们魔宗’,不是‘你们魔宗’,甘兄难道认为我是魔宗之人?”
甘温书惊诧道,“难道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我说过,我的底线是不杀人,魔宗整天打打杀杀的,这般阴暗的宗派,我又如何会加入?”
甘温书更加诧异,“你为魔宗谋划,为魔宗做事,竟然不是魔宗之人?那你又是何人?”
“甘兄身在皇宫,难道未查过我的履历?十年前,我便已经来到了太安,寒窗苦读,一步步考取功名,那时天南哪来什么魔宗,什么沈如仪,我就是天南一闲散之人。五年前,沈如仪突然找到我,苦苦哀求我帮帮她,似我这般君子,实在难消受美人的请求,只好稍稍给了她一点思路。”
甘温书有些无语地看着盛希文,无从分辨他话里的真假,若沈如仪真是魔宗护法,怎么可能低声下去地去求一个凡人?即使这个凡人是个聪明的凡人。
“你不信?其实我给过你揭穿魔宗阴谋的机会,只可惜你没有抓住。”
“此话又怎讲?”
“甘兄方才的分析基本都对,但有一处错了,你说司徒蔻在万花楼花会上买下怜雪是为了报复,其实那只是一个意外。按照我给怜雪制定的计划,她仅需混在白甲卫里,就能进内界,何必多此一举被人拍卖?”
甘温书回想起花会那晚,沈如仪听到自己要出楼时,也有些惊愕的,后来还找了仵作验证梨花笺的真假。这其中又有什么故事?
“怜雪那张梨花笺,是我偷偷让人动的手脚,不过按沈如仪的性情,她一定将这笔账算在了甘兄头上。”
甘温书原原本本地回想了一下花会上发声之事,确实有很多不解之处,“盛兄何故偷偷修改沈如仪的梨花笺?”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我做任何事情,都留了一线生机,而万花楼的花会,便是我给你们潜龙派留的生机。沈如仪被迫出楼,我知道甘兄心里早就觉得沈如仪古怪,若是甘兄那时能将其买下,魔宗的这次计划便失败了一半,可惜甘兄终究未能抓住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