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别怕……我是个好人,”年轻人在付月的注视中,小心翼翼地退回到了火堆另一侧。
他委屈巴巴坐在自己的箩筐后,隔着火堆与付月大眼瞪着小眼。
“你可以继续睡一会,我真的没有恶意,”年轻人继续苍白地解释道。
付月轻嗯了一声后,仍然一动不动盯着他。
年轻人被付月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
“雨也差不多停了……我……我就先走了,这间破庙今晚让给你们,”年轻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用扁担挑起两只箩筐站起身,“柴火要是不够的话,庙后面还有,你们待会自己去拿。”
付月点点头,依然像看一个坏人一般看着他。
年轻人心里一阵失落,助人不是为乐么?自己这助人怎么倒助成了色狼?天可怜见,自己要真是色狼,喜欢的也是大屁股大胸的女人,怎么可能对两根干瘪的豆芽菜感兴趣?
“见面既是缘分,我叫陆含,”走到庙门口的年轻人,转过身说道。
付月看着年轻人的两个箩筐,想到方才好歹吃了人家一个馒头,终于还是答道,“我叫九八。”
年轻人点点头,再也无话,他挑着担子,迈出了庙门,一路朝山下走去。
“九八、九八、九八……”两只箩筐在扁担的两头荡啊荡,年轻人一边低着头走着山路,一边念叨着付月刚刚告诉他的名字,“九八啊,不知道是暗九八,还是影九八。”
“不管是哪个九八,都是被沈如仪祸祸的可怜人,我说你个臭娘们用控心术就用吧,好歹多塞点记忆给他们啊,硬生生地将两个正常人变成了两个闷葫芦,”名叫陆含的年轻人一边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地不知道在数落着谁,“闷葫芦多没劲啊,上天给了你一张嘴,如果不用来说话,简直就是造孽!”
年轻人骂得兴起。
“你个臭娘们,这么多年搞东搞西的,也没见你搞出什么名堂啊,实在不行,回家陪陪老头子也行啊,这几年老头子脾气臭得要死,你要是在的话,说不定我就不会被老头子赶出来了!”
想到家里的老头子,年轻人又唉声叹气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子才能回家诶,这一担馒头,怎么够我吃的?看来得想办法谋点生路了……”
“当个山贼好像不错,不行,万一失手杀了人,说不定永远都回不去了,还是做点小生意,这里是天南,当个渔夫好像也挺好的,不行不行,当渔夫一身腥味,女人看到我都得绕道走,诶?找间青楼当个跑堂吧,说不定会有姑娘看上本大爷,嘿嘿嘿……”
山间的小路上的,回荡着年轻人的碎碎念,走得足够远了,年轻人才转过身往古庙的方向望去,秋雨过后,青山之间满是白茫茫的雾气,那间古庙早就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