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重点突破，精力倾斜的原则，先拿出数学卷子从大题开始做。
结果第一道数列解出来就花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能保证一定对。
第二道立体几何直接就难住了她…
直到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她还是没做出来。
照这样下去，放学之前她都做不完数学作业…更别提别的科目了。
正纠结着，就听见旁边的季忱喊她：“林羽恩。”
清冷散漫的声线，让林羽恩笔尖一顿。
偏头看过去，大眼睛眨巴眨巴，用眼神示意：“干嘛？”
某人已经做完了数学作业，手撑着头侧目看她。
这姑娘在这道立体几何上，已经卡了20分钟了。
按照她这速度，能写完才怪。
视线移到她的卷子上，悠悠地开口：“加条辅助线。”
林羽恩没听明白，看着他讷讷道：“辅助线，在哪里加？”
“肯定不是在我脸上”季忱轻笑，下巴微抬，“所以，看题——”
“......”
她低头看题，正想着在应该哪儿加辅助线，一只瘦白好看的手就伸了过来。
指着面前的三棱锥，轻声开口：“这里，加条辅助线。”
林羽恩偏头，对上他的视线，“为什么？”
季忱看着她，单侧唇角慢慢勾起个弧度，“要不怎么证明这个角的度数。”
紧接着又慢条斯理道：“当然了，你也可以靠猜。”
“或者”，长指慢悠悠地拿起她桌子上的量角器递给她，低声道：“拿你的大白兔量角器量量？”
她的便利贴、书立、连带着文具摆件都是大白兔系列的。
林羽恩听出了他的讽刺，可是被堵的一时语塞，“你…”。
季忱故意挑眉，压着笑意，“我怎么了？”
少女脸色微红，声音里难得带了些愠怒，“季忱！你越界了。”
季忱低头，看见两人贴在一起的衣服袖子，他的胳膊过到了她那边，卫衣袖子和她的毛衣贴在了一起。
他收回胳膊，郑重其事地哦了声，“不好意思，仙女，又挨着您了。”
“......”
林羽恩抿抿唇，抱着卷子转到另一边不再搭理他。
不过按照季忱的法子加了条辅助线，她确实很快就做了出来。
原来是差条辅助线。
但是第二问她还是不会做，墨迹了一会儿，偏头看见季忱做完放在桌子上的卷子，想看又有点不好意思借。
她刚刚好像，和大佬甩了脸子。
季忱正在看他那本空气动力学，面前还放着张物理卷子。
余光看见林羽恩欲言又止的样子，乐了一声，“想看就自己拿。”
这姑娘的眼睛都快沾到他的卷子上了。
林羽恩马上伸手，把他的卷子拿了过来，小声道：“谢谢。”
看了一会儿，觉得他的解题步骤对她来说有些简洁，导致她从第二步开始就看不懂了。
林羽恩看着面前字迹轻盈洒脱的卷子。
借都借了，总不能白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卷子推了回去，声音轻轻淡淡的喊他：“季忱。”
季忱手里转着的笔一顿，很快又转了起来，“说。”
没过多久，软绵绵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看不懂，你能不能，教教我。”
丁程州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少女穿着奶白的毛衣，漂亮的不像话，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这么盯着季忱。
莫名被他看出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儿。
他凑过去，在季忱耳边开玩笑，“我靠，阿忱，这谁遭得住啊！”
季忱瞥他一眼，“滚。”
说完转回来问林羽恩：“哪儿看不懂？”
林羽恩想了想，如实道：“都看不懂。”
季忱很轻地哼笑了声，随手拿过手边的白纸，把推导思路又写了一遍，然后推到她面前。
林羽恩眨眨眼，“这么简洁？”
“林羽恩，我教的是方法”，白皙分明的长指指着那道题，“这道题，你还是要自己写。”
视线和她对上，轻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懂？”
林羽恩听得很认真，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嗯。”
他的视线扫到她手边厚厚的错题集，提了句：“错题整理要有典型性，整理思路就行，没有必要全都写上去。”
林羽恩接着点头，“哦，知道了。”
过了一会——
“我想...”
话还没说完，就见他伸出一只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然后从抽屉里抽出个黑色笔记本给她。
林羽恩翻开看了一眼，是季忱的数学错题集。
声音里带了几分小小的惊喜，“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少年眉梢轻扬，手里的笔灵活地转着，“所以我才能教你打渔。”
“......”
季忱还是那个季忱，毒舌又傲娇。
但是他如果能偶尔教她打渔的话，毒舌点就毒舌点吧。
她好像，也可以忍受一下。
中秋将至，月色独美，有些喧闹教室里，装着青春少年人热烈如风的梦想。
少女身量纤细，绑着低马尾，坐在季忱身边，低头认真看着手里的错题集。
淡淡的笑意，在唇边悄悄浮现而不自知。
不经意间，编织了一副绝美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