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因看向他们:“你们……”
但是他话还未开个头,就有侍从欢呼了一声,赫因猛地回过头往场上看过去,然后眼睛立时亮得惊人。
在这场势均力敌的博斗中,希多尔不可能不受伤,此刻他的右臂上横着几道被利爪抓破的伤口,身上也沾了灰尘,看不出别的地方是否受了伤,但这时候的他还远远没有到达极限的样子。
希多尔已经压在了白狮的背上——他两只腿狠狠地夹着白狮的身体,用力起来带着一股狠劲儿,面部也因为这股子狠劲儿绷紧形成凌厉的表情,而他的一只手抓着白狮的后背稳定自己,另外一只手掐在了白狮的后颈上面,也用了很大的劲。
白狮没有在这个动作之下坚持十分钟就被制服在了地上。
它不甘、却又徒劳地想要挣扎,但局势已经一面倒了。
终于,白狮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屈辱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
希多尔满意地招呼侍从,等他们上前才松开手示意将白狮带下去。
他没有打算杀掉白狮,但是失败者要付出代价无疑,然而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希多尔几步向着赫因跑过来,直接一个助跑越上了高台。
赫因又是一声惊呼。
要知道斗兽场的高台为了保证观看者的安全,起码有三四米高,希多尔身上带着伤,却还越上来,可见体力和弹跳力都很惊人,放现代不参加个什么赛事真的是可惜了。
赫因还在这么想着,手腕已经被希多尔抓在了手里。
“做什么?”
正在赫因因此而感到疑惑的时候,希多尔笑着看他:“不打算给你胜利的王一点奖励吗?最起码,处理一下我的身上的伤口不过分吧?”
于是侍女叫医官拿来了处理伤口的东西,赫因坐在希多尔身边,给他清理伤口。
已经快要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太阳光很强烈,但是宫殿之中植物很多很凉快,赫因就想着赶快帮希多尔处理完伤口,好快些回去。
被白狮抓破的臂膀沾染了尘土,赫因用清水和葡萄酒清洗消毒,然后抹上医官给的药膏,再用柔软的纱布裹好,打上一个死结。
这样不容易松开,换药的时候可以直接剪开,能避免因为拉扯纱布而对伤口造成其他的伤害。
希多尔垂眸看着赫因的动作,感受到他指尖偶尔划过臂膀带来的酥痒,忽然伸手抓住了赫因,把人按在自己的腿上。
“希多尔?”赫因惊呼一声,而后谴责地看向法老王,不明白这人又要做什么。
希多尔捂住了额头,漆黑的长发落在赫因颈侧,和后者的白发纠纠缠缠,好似幻梦。
终于,希多尔开口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刚刚那一幕发生过很多次一样,很想让你坐在我的怀里。”
赫因闻言,哼了一声:“哪里会,英勇的法老王会经常受伤?”
说完,赫因转身要回去。
希多尔起身跟在他身后,流动的黄金般的瞳孔里酿着一场风暴。
他没有告诉赫因的是,刚刚赫因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不仅仅是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想让赫因坐在他的腿上,而且还想要吻他。
希多尔的设想之中,赫因会激烈地反抗他,甚至会连打了死结的纱布都拉扯开,好用疼痛换得他的冷静,但那么做对于久经沙场的法老王来说没有任何用处,除了激怒他。
他会按住赫因的后颈,就像按住白狮那样,让他无法反抗,继而肆无忌惮地将舌头伸进他的的口腔,扫荡他的牙床,缠住他的舌头用力吮吸,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呜咽着承受,在自己的怀抱中脱力而软成一滩水。
希多尔甚至能想象出那种滋味,好像他真的那样做过一般——赫因很爱干净,晨起洗漱完会先喝一杯葡萄果汁,用完餐之后同样也会漱口,所以他的口腔里面味道很清新,最多带着一点葡萄果汁的酸甜味。这点酸甜味微乎其微,所以为了汲取到这么一点酸甜味,希多尔会很用力地侵占赫因的口腔,甚至吮破后者的舌尖。
赫因会生气,但是被索取之后整个人都因为血色上涌而泛着粉泽,只会招来更过分的对待。
希多尔心惊于自己对于赫因的欲望,所以他只是做了第一步就停住了。
如果他这时候转过身……希多尔低头看着自己,忽然无声地笑了,那笑容带着一点恶劣,又满是欣喜。
正午陪赫因用过饭,希多尔出了王宫,来到了贝斯特的神庙,阿伯尼大神官恭敬地接待了他。
作为埃及版图上属于贝斯特女神的占地最广的神庙,这座神庙的作用包括但不仅限于给贵族和平民甚至孤儿提供教学、收容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还有很多猫儿肆意穿行。
可以想见被作为神官储备培养的赫因在这里和流浪者交流,和共同学习的人讨论知识,给肆无忌惮穿行的猫儿喂食。
阿伯尼大神官很宠爱赫因,他的外表又一如月亮的光辉一般圣洁无垢,更没有什么欲望,在这座神庙,他无异于贝斯特女神的幼子,可以轻易获得任何人的青睐。
“您想问关于赫因的事情吗,王?”似乎是法老王的诉求太过于明显了,阿伯尼率先开口询问。
于是二人来到了赫因的房间。
赫因的房间很普通,阿伯尼似乎并没有在住所上给予赫因优待,但是一眼看过去,希多尔就知道这个房间属于赫因。
无他,生活的气息十分浓厚。
靠窗的桌子上放着几朵手折莲花,有的还只折了一半,摊开的书本上画了一些小人,笔法简单,但可以看出是赫因在和某个人或者某只猫交流,旁边零散地用埃及文字书写了某个同学笨得厉害但是很善良,某只猫儿过于肆无忌惮了,竟然叼走了他最爱的酥炸小鱼。
窗棂前挂着用植物的枝叶编成的花冠,因为放得有些久了,上面的叶子都干枯掉光了,但是缠在一起的枝条泛着褐色,别有一番美好。
放着的罐子没有盖紧,似乎离开前还准备随时拿一块塞进嘴里。
粗制的小碗放在床头,里面是喝了一半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