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火一怔，瞳孔骤然一缩，虽然苏离没有明说，但是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毒素】会影响人的嗅觉，当一个人面对迎面而来的大量烟雾没有任何反应时，就代表他体内的【毒素】已经堆积到了一个合适的程度。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很多次面对暴怒找事的客人，都会对着他们吐出一口烟。
可是……这件事情苏离怎么会知道？
“你认为他们改变了生命形态，就会连自我的意识也丧失掉？”
苏离将烟掐灭，缓声道，
“纸画进入游戏，娃娃放在展台，要么被人操纵，要么不能言语，可你真的以为他们甘愿一直如此吗？”
“不甘愿又能怎样？他们只能这样，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严火立即反驳。
“那为什么中午时会发生那场暴乱，以至于整个萤火变成了如炼狱一般？”
“那是……”
刚想开口解释，严火就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闭上嘴不再继续，
“有生命就会有意识，即便是失控但依旧存在，当情绪堆积到临界值时，就会不可避免的体现出来。
所以游戏机里面的人物有时候会不受控制，纸画会自主从屏幕中逃离，即便是最终避免不了被抓住变成【残次品】的命运。”
严火觉得苏离的声音，就像是某种恶魔的低语一般不断地钻入他耳中，心生烦躁，
“无法言语的他们仍旧有着人类的情绪，会恐惧会生气，当然，也会记得是谁把他们变成这样的，如果有机会……”
苏离顿了顿，严火却倏地心中一寒，紧接着便见苏离突然看向自己的身后，
“……你身后的那个黄衣人偶，她同样记得。”
那个娃娃不是被人给挑走了吗？！
身体莫名一凉，严火立时转身，果然见到那个女人变成的公仔正趴在地上。
呼吸骤然加重，一脚将其踢飞之后，严火才意识到问题，他恶狠狠地看向苏离，
“她刚才根本就没有动，你在骗我！”
“你害怕了？”
严火一滞，正想开口却听何学明不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还没杀掉？”
更大的凉意涌上心头，但看着苏离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严火忽然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何学明更加的让人觉得害怕。
这也是他一直在二人之间摇摆，不知应该选择谁的原因。
“你或许忘了一点，他们在变成娃娃之前，不仅是人，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是客人，而萤火的老板开门营业可不是为了赚钱……而当他们失去某些价值时，才会被允许变成娃娃。”
神色间本来只有些许烦躁的何学明，听到苏离这句话豁然转身，握着那只黑色铅笔，朝着那堆散落在地的机器疾步走去。
严火只觉得大脑有些发颤，自己只是停顿了一小会儿，这该死的恶魔低语就又钻进了自己脑子里。
“你们现在是员工，能帮着做点事，如果某一天你们也没有用了呢？会不会也被……”
哐——
一张凳子擦过苏离的脸摔在地面，裂成碎块！
“不可能！”
黑气铅笔被何学明攥的发出难听的声音，那双竖瞳中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严火！”
严火控制住身体的战栗，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何学明发这么大的火，他知道自己如果再犹豫，那么自己的下场或许就会跟那张摔碎的凳子一样。
杀！
不犹豫了，马上就杀！
只是就在他即将出手之际，却见苏离的目光再次越过自己看向了身后，严火没来由的有些担心，但随即怒从中来，
“你还想再骗我？！”
利爪刺出，却见苏离的神色未改，反而是听见了何学明的厉声低呼，
“白痴，小心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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