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陈禾先开口说道：“刘护士长，您几点下班？能耽误您几分钟吗？”
刘芳原本握着的棉签，被她藏在手心里紧紧的扣着。
她不动声色的，把眼底的那些情绪，全都按了下去，然后一脸平静的说。
“可以啊，我6点下班，你能等吗？”
陈禾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五点多钟，到六点也就几十分钟了。
他点点头，在旁边的电梯边上，放置的椅子旁边坐着。
“你去忙，我就在这等你。”
就那样静静等着的陈禾，也没有坐以待毙，开始在手机上咨询律师。
今天带过去的那个律师，已经联系好了，后续的一切事宜。
他想确定的是，如果刘芳打死不认，那他又该采取什么措施，才能让他承认呢？
陈禾不知道的是，就在离他十几米的地方，正在准备擦拭器具的刘芳，双手正在发抖。
一边抖，一边擦拭器具。
甚至最后连棉签都拿不稳，掉落在台面上。
最后，刘芳干脆把棉签，丢到垃圾桶里。
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开始清洗，冰冷的水浇在手上传来凉凉的感觉。
让她有些浮躁的心情，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最后，终于可以重新拿起棉签，擦拭器具了。
就在几分钟之间，她完成了剧烈的心情转变。
几十分钟一晃而过。
陈禾再次抬起手表去看时，正好是5:55。
刘芳还有5分钟下班。
他干脆抬起脚站起来，去看医院旁边放置着的医生护士介绍栏上面显示。
刘芳，脑科护士长，工作22年，经验丰富，而且，还曾拿过多次优秀医务工作者的荣誉。
陈禾眼中划过一抹深思，看来人不可貌相。
命运也是有些许弄人。
她和自己父亲母亲之间的三角恋关系，放到今天来看，确实不算什么。
可那是一个很纯真的年代。
如果刘芳本身是一个很偏执的人，那她会做出这种事情，似乎也不会觉得奇怪。
“去哪里聊？我下班了。”
脱下一身白大褂之后的刘芳，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模样。
脸上有岁月的痕迹，眼神中也有一些工作之后的疲惫。
“就在你们医院下面的花园吧。”
二人来到了花园边上，这个点，已经日落西山，没什么人会在花园里面闲逛了。
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这边散步。
但并不影响他们谈话。
“刘护士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禾，是陈正和吴翠芳的儿子。”
陈禾直接开门见山，也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他更关心的事情，必须得问出来。
“哦，居然是他们俩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吗？时间过得真快啊。”
刘芳眼中划过一抹怀念，似乎真的在感慨时间过得飞快。
陈哥点点头，然后说道。
“听说刘阿姨在这边工作了20多年了，我出生的时候就在了。”
刘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非常淡定。
“是啊，我在这边工作20多年了，再过几年就退休了。”
陈禾眼底划过一丝晦暗，目光紧紧的盯着刘芳而后问道。
“那你有没有为自己做的亏心事，而感到愧疚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