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来…”
方瑜起身让开位置,几个侍卫上前小心翼翼的凿开旁边的石头。可没挖几下就发现,这枪,竟然断在了里面。
“皇上…这枪…是断的…”
方瑜一声不吭,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让他们继续。
足有一刻钟的功夫,除了几人挖地的声音以外听不见任何声响,几万大军原地待命,安静的如同不存在一般。
终于深埋在地底的银枪被挖出,断成两截送到了方瑜的手心上。二者相撞,发出的声音沉闷,再也没有了以前悦耳的声音。
方瑜的脸色沉得似乎能捏出水来。他翻身上马,“撤军。”
方瑜回了营帐便一直盯着那断了的银枪出神,如此坐到了天黑。别说方瑜了,就连书院其他人也不敢相信,活生生的人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方瑜如此,众人也不敢问关于胤昭诈死的事情。方瑾也说他只是猜到了他们后面会有动作,但具体的计划他也是被蒙在鼓里。
众人等在帐外,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方瑜从里面一把将帘子掀开,道,“进来吧。”
众人互相观望一眼,才犹豫着迈开步子。
方瑜发狠似的揉了揉满是倦意的脸颊,桌上横着那两节银枪,“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敖亓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她…这是诈死?”
“是。我想起了在黄泉时的那些时日,但她把我的魂收起来后,我便不清楚了。她确实是受伤了,但是伤不致死。”
“你是何时知道的?”
“传闻她殒天之时,我便不曾相信。后来她回了司马府,胤暄兄深夜叫我前去一会。就是那日在司马府见到的她。”
“那送进皇陵的……”
“是座空棺。”
“后来的雨生长老也确实是她?”
“是她,只是当时她为何又伤得如此严重,我也不知道……”
“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是。”
“那……如今这种情况……她可曾说过?”
方瑜愣了片刻,没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她只是保证不会有事。但是方瑜忘了,胤昭的话向来只能相信一半。她说的’无事’,大部分时候是不将自己包括在内的。可以是天下无事,书院安好,但是她自己的优先级,永远都不会放在前面。
“等天亮了我去神木林看看,你们拔营回城。”
众人本想说和他一起,但后来想了想,胤昭消失了,他定是最着急的那一个。于是只能先应了下来。
第二日,方瑜到了神木林,满眼望去都是伤兵,甚至包括无支祁和萧揽?。阿史那隼昏迷不醒,苗疆老太和尸祖靠着她们土偏方在尽力医治。看得出这次神木林也是损失惨重。
终于在尸祖休息的时候,方瑜和她说上了话。尸祖顾不上什么礼仪,直接靠着树干坐了下来。方瑜也跟着坐在旁边。
“她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尸祖叹了口气,这简直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好不容易找出个头开始说。
“你的魂被酆都那个老头勾了出来,去了混沌之地。她为了把你的魂救出来,她用凡人的肉体下了黄泉。她本就靠灵力支撑,灵力耗尽前必须回来。但最后孟婆出来坏事,为了保你的魂不被孟婆冲散,她生生的接了一掌,断了经脉。”
这是方瑜的魂进了瓶子后发生的事情,他一无所知。经脉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有多重要,他自己最清楚不过。可看着她的身手也不想是断了经脉的样子,不由得有些诧异。
“秦广王带着你的魂回了皇宫,北海鲲神接了大司命回北海修养。她如今的经脉和灵力,都是这一段时间吃了大量的丹药强撑着的。”
难怪这次闻着她周身的药味又重了一些,原来是因为……
“本想着去碧水山庄吸收天地之灵气,还能恢复恢复。可没想到酆都那个老头,竟然把手也伸进了山庄里,最后导致山庄被毁,她也失去了一处疗伤的福泽圣地。”
尸祖一阵扼腕叹息,福泽圣地可是不多得的。
“对了。还记得皇帝有一阵子染了风寒,吃了几副药,不但没见好,反而愈发的厉害了。后来有一天竟突然痊愈了?”
方瑜仔细想了想,当时也觉得颇为蹊跷。可太医和余岚都来看过,说内伤外伤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那是天宫秘术,是酆都那个老头给你下的冰玉寒咒。此咒无解,只能渡。大司命修习冰系法术,又是世间至阴,是寒咒的最佳宿主。她就把咒渡了过来,被鲲神骂了好一阵。”尸祖嗤笑一声,“到底是大司命的长辈,那是我头一回见大司命挨训的样子,一声不敢吭,乖巧的像只小绵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