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高台上的长老忽然将话锋一转,“对于凶手,其实我们已经大概有了眉目。”
闻言,所有人下意识抬眸,目光又本能落在台上那浑身是伤的几个师兄弟身上。
在这个节骨眼,他们出现在长老身侧实在是可疑。
“莫不是凶手除了对女修下手之外,也对男修出手了?只不过咱们玄灵宗的弟子修为更强于青悦宗,故而她们死了几个人,但咱们宗的弟子都活下来了?”
“那这几个同门是看见了凶手的脸,所以长老才说有了眉目?”
“别想得太乐观,对方既然敢这么嚣张地在咱们宗门动手,显然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就算这几个同门侥幸逃出,最多也只能描述出凶手的特征,可要说他们直接能看见凶手的脸,我觉得还是不可能的。”
“这凶手为了隐藏身份,会不会再想办法把他们杀了?长老们应该会注意防守,确保他们的安危的吧。”
“……”
众人议论纷纷。
各种各样的猜测声响起,倚卿没参与。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便将目光放在高台上的长老们身上。
她见他们面色凝重,目光往老五等人的方向扫过一眼后,又飞快移开,接着手便攥紧了拳头。
如此反常的举动,可不像是将他们当成了受害者,反倒像是……
“混账东西!你们做出这种事,对得起宗门的栽培,对得起同门的信任吗?”
长老骤然发怒,惊得台下瞬间鸦雀无声。
他们茫然抬眸,不明白长老为什么要斥责那几个“受害者”。
“请长老明鉴,我等如此模样,是因为昨夜中了小人算计,被困阵法之中无法逃脱。青悦宗道友的死与我等无关啊!”
“是啊,我等也是受害者,又怎么可能是凶手?”
“长老先前说我们是凶手,又将我们的伤定义为杀人之时被反抗伤到,我认为这实在是无稽之谈!”
“长老,冤枉啊……”
“是啊,我们冤枉啊!”
他们模样凄惨,个个喊着冤。
台下弟子虽然对现在的情况不是很明了,但是从这些辩解的言语中,多少能拼凑出一些答案。
“请长老明察,莫要伤了无辜弟子的心。”
“他们各个都有这么多伤,这怎么都不像是能杀人的样子啊!”
“而且他们身上的伤一点都不像是青悦宗秘法所致。”
倚卿虽然与这几人有私怨,可昨夜的阵法是她支起的,他们到底因何有了这一身的伤,她比谁都清楚。
眼下宗内混入恶徒,她也不愿意因为一己私欲,让长老们的查探方向被带偏,便也同其他弟子一起恳求,“请长老明察。”
同时,她心里还有些许疑惑。
这几人一身是伤的样子,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其他弟子这般会将他们当做受害者,可长老们为何笃定是他们是凶手?
倚卿忍不住阴谋论一下——实际长老们知道凶手是谁,可他们为了包庇凶手,就故意找了替罪羔羊,想将事情糊弄过去。
若真是这样,那凶手又会是什么身份,才能让所有的长老都选择包庇?
毋庸置疑,这个人的身份一定很高。
倚卿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就是宗主。
但宗主杀几个女修做什么?
她又觉得这个答案不可能。
或者说,她现在得到的信息太少,仅从长老的只言片语中,很难得出那五个女修死讯之外的其他线索。
她没见过女修的死状,不知他们的死因。
没见过现场,所以也无法推测对方对女修住所的布局是否熟悉。
她也不了解这无人生前的人际交往情况,难以猜测他们到底是被随意选中的倒霉蛋,还是仇杀。
……
这一刻,倚卿迫切想去现场看了看。
若真有人明明知情却要包庇,那她也不再遵循明哲保身的原则,偏要将这件事捅开挑明,让所有人看个分明。
生命很珍贵。
如果生命没了,
那公道就是同等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