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我也想信你，但是……”暮雨柔瞥了眼师傅的表情，心底勾起一抹弧度：
“但是大师姐，修炼禁术是禁忌的禁忌，要是传出去咱们宗门的脸往哪搁呀。”
呵，她也知道啊丢脸啊。
凌月迟视线终于落在暮雨柔的身上，她嘲弄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暮雨柔上一世修炼禁术，最后内丹碎裂挖走她内丹的时候，怎么想不到丢脸呢？
“大师姐，你就乖乖认个错，以后还是有办法修复内丹的……”暮雨柔见她没反驳，声音更大了：
“只要你不走上魔道，外门杂役的位置师傅还是愿意给你留的。”
外门？
凌月迟胸膛一阵起伏。
呵呵呵呵，她堂堂大师姐，修龄十五年的金丹巅峰修士，现在连外门杂役都定好了？
她哪里来的脸？
“暮雨柔，是不是你修炼禁术，就觉得其他人和你一样？”
凌月迟轻蔑地扬起下巴，双眸中透着嘲弄如刀子般扎在暮雨柔的身上，让人不寒而栗。
“大师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暮雨柔眼圈立马红了，她眼睛黑白分明，扑簌扑簌地落起眼泪看得人分外心疼。
没人看到暮雨柔缓缓咬紧的舌尖，该死，凌月迟怎么知道的。
她天资不差，要是在外门修炼半年就能进内门了，但是她不想在外门呆，她想立刻进内门。
所以当白玟告诉她进内门至少筑基的时候，她铤而走险了。
她知道禁术的危害，但是她不怕，因为她是……女主啊！
暮雨柔掀起眼皮，高高在上地弯起唇。
她可是这本小说的女主啊！
这些配角，不过是她的陪衬，拿什么和她斗？！
弟子们稀稀拉拉地吵起来。
“大师姐也太过分了，她怎么能那样说小师妹！”
“对啊，小师妹怎么会修炼禁术，她身上有灵力啊！”
“禁术只是用久了才会碎丹，失去灵力，你内丹没碎，谁知道你有没有练禁术啊！”
“那也不能这样说小师妹啊！她都哭了！”
“呵呵，大师姐露馅了吧，急了急了！”
“你被人污蔑修炼禁术，你比大师姐还急！”
“乐。”
……
“住口！”
云浮的声音打断了底下的吵闹，他把哭得梨花带雨的暮雨柔拉到身后：“别再为凌月迟说话了，她不值得。”
云浮一把提起凌月迟，像拖一块布片，将她拉到测灵石前：
“把手放上去。”
测灵石能测试被试者的灵力，不同段位呈现不同的颜色。
如果没有灵力，测灵石则会是一成不变的灰色。
凌月迟不为所动，她知道，她体内没有灵力，一旦测了，就相当于坐实了她修炼禁术。
修炼禁术的修士，会被所有人唾弃，以后即便她恢复了实力，大家也不会觉得是测灵石出了问题，她修炼禁术的事，也会跟随她一辈子。
而修炼禁术的人，是绝对不会被留在宗门的。
“把手放上去！”
见凌月迟不为所动，云浮眼里闪过一丝恼怒，他抓起凌月迟的手，就要放上去！
“师傅！凌月迟还记得刚入内门时，您给我起的名字！”
凌月迟死死地攥着拳头，声音凄凉，如泣如诉。
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腕，顺着云浮的掌心一点一点地落下，砸在测灵石上，仿佛凌月迟落下的眼泪。
“您说，月下孤舟人，迟日皦方照，以后就叫你月迟吧。”
“师傅，弟子随您左右十五年，向来克己复礼，从没做过触碰禁忌之事，您就这般不信任我吗？”
去除和白玟呆在一起的时间，凌月迟一直很冷，冷得好像一块木头。
就连云浮也觉得，她或许与白玟在一起才比较像人。
现在，凌月迟咬紧嘴唇，努力止住呜咽，那双冰棱般的眼瞳里，倔强和难过随着泪水，一点一点地从眼眶无声滑落。
泪珠落在云浮的手上，烫得吓人。
云浮犹豫了。
这是他的大弟子，八岁入内门，她还是个小弟子时云浮就带在身边。
十五岁金丹更是无出其右，他还记得凌月迟刚内丹时，她兴冲冲地过来，送给他一支做工华美的木笛。
凌月迟重重地跪拜在面前，她的声音含着不可抑制的喜悦，师傅栽培之恩无以为报。
同样是金丹，现在他却因为一段子虚乌有的传言，断言她修炼禁术。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修炼禁术，这十五年的情谊，难道不值得和她私下沟通吗？
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这样做，以后凌月池该怎么立足？
如果她真的被查出来，这辈子就毁了。
禁术就像毒物，没有人能在使用禁术后回归正常修炼，她一辈子都将贴上标签，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永无翻身之日。
云浮觉得他好像出问题了，即便他的情绪很寡淡，对弟子甚少关注，他做的这事也太不像他的性格了吧？
“师傅……”暮雨柔的声音，魔咒般传入他的耳朵。
云浮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已再无颜色。他不该怀疑暮雨柔的，慕雨柔说是那就一定是！
瞬间，凌月迟的手被按在灵力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