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过度揣测他们。白玟表情愕然，似乎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
在他印象里，凌月迟就算是生气，眼里也满是他。
即便会做冷脸，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得好像他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他和暮雨柔真没什么，凌月迟生气的原因根本不存在，凌月迟的表现过于反常，但不怪她，谁在师傅的威压面前都会方寸大乱。
白玟脸色苍白，拉住凌月迟的衣袖。
对，只要他好好解释，凌月迟一定会原谅他，她很爱他。
“大师兄，我头好晕……”暮雨柔肩膀抖了一下，突然摔在他的怀里。
她的腰很细，包裹在衬裙里盈盈一握，正好贴在他的手臂上。
“小师妹，你怎么又不舒服了，我看看？”
白玟一愣，将话咽了下去，他慌张地扶稳她的身体。
等视线回归凌月迟，却见她早已扭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暮雨柔趴在白玟怀里，余光狠剐了她一眼。
“小师妹病症还没消失，正是虚弱的时候，需要大师兄的关照。”
注意到白玟晃动的视线，凌月迟得体地摆出笑脸。
当然，她的内心在狂飙垃圾话。
呵呵，好几年的未婚夫妻，随手就能放弃，这种在感情上极致利己主义男，她扔了才会松一口气呢。
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不死。
哎呀，越看越觉得他们是一对，真是般配死了，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什么时候二胎？什么时候你们全家死完？
她病了，得了看不到他们整整齐齐地躺在山头就会难过的病。
“干嘛呀他，都和女主你侬我侬了，他不会既要又要吧？”系统不满地撇嘴。
“咱们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你知道咱们处于小说世界对吧，”系统倒是没有太多个人情绪，敬业地回答，“其实，这是一本修真虐文小说。”
“虐文？可是暮雨柔有被虐吗？确定不是团宠小说吗？”
“是啊，所以才说这个世界出了ｂｕｇ。”系统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世界的剧情就开始崩坏了。
剧情里的虐点，统统转移在凌月迟身上，而气运却依旧留于暮雨柔。
凌月迟空有女主的虐点，却没有女主的气运，承受不住那么多的虐待，最终惨死。
视线扫过小师妹，她巧笑嫣然。
凌月迟笑了一声，目中尽是讥讽之色：
“原来那个被挖丹，断脉，最后功力尽失的，应该是我们的虐文女主，暮雨柔才对。”
那可真是太美妙了，她期待得快要晕过去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被打晕，穿越到三年后，女主被挖丹。
“虐文女主不该拥有如此气运，还没有灾祸，宿主的任务也很简单，就是让剧情重回正轨。”
系统说着，打开面板。
“咱们刚刚狂怼了一顿男三，不过剧情没有特别多的推动，应该只完成了百分之一左右……”
系统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它仿佛看到什么吃惊的东西，闭上眼睛，睁开，再闭上眼睛。
“怎么了？”
凌月迟被它搞得摸不着头脑，难道是进度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宿主你做了什么！百分之十啊！百分之十啊啊啊啊啊！”
系统狂发芜湖起飞的表情包。
“宿主，你是我的神！知道前百分之十有多难达成嘛！我以为至少一个月，没想到我们第一天就达到了！”
凌月迟摊开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谁知道呢，毕竟小师妹才刚刚筑基，本就不可入内门，多半是师傅和白玟背后操刀，这样道心不稳，进度狂涨也有可能，不过……”
不过她确实送了暮雨柔一件大礼。
大殿的地板很干净，暮雨柔和白玟跪坐在地上，他们两人的衣角重叠在一起，仿佛他们缠绵的手指。
青竹色的衣角微微褶皱，那白色的衣片却干洁如新。
前世最后，小师妹因修炼禁术走火入魔，落得金丹碎裂的下场。
而这些个师兄师弟们，再次将目光转回她，这次凌月迟要让的，是修仙者灵力的来源，她温养数年金丹巅峰的内丹。
本以为他们不会如此离谱，却没成想白玟二话不说，废掉她的筋脉。
苏青也二话不说，直接挖她内丹。失去内丹，凌月迟与普通人无异。
她如被破开的娃娃，露出碎裂的线头和空洞洞的内胆，棉絮散落一地。
血溅到师傅的身上，他笑盈盈地挽起衣袖，将她脸擦干净，声音里含着急不可待的喜悦：“太好了，雨柔有救了！”
凌月迟很无语。
怎么，你要我笑吗？我生性就不爱笑！！
老子邦邦给你两拳！！
……
凌月迟很期待女主和这个狗屎男三之后的故事。
毕竟，她可是刚刚把恋爱脑塞到暮雨柔的头里。
没错，她要的垃圾，就是她被割掉的恋爱脑。
凌月迟眼角微微扬起。
暮雨柔正含情脉脉拉着白玟的衣袍，仿佛眼里只有他一个，恋爱的粉色泡泡几乎要挤满他们。
而白玟神色却冷淡地出奇，好像他只是无情的对话机器。
凌月迟太知道那样的神色代表什么。
每当她试图讨好白玟时，他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代表他腻烦了，她可以滚了。
视线飘远，凌月迟转头一步一步地走远。
暮雨柔啊，你就围着他转吧，没飞成升，没得过道，没谋到爱，没看到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