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去潭州的,伊藤家只出了四个人吗?
奚孟修眯眼看着伊藤宫诚道:“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奚道长,我想做伊藤家的家主,我可以让伊藤家今后奉您为主。”
伊藤宫诚拱手欠身,语气忐忑,期待地说。
这大白天的,说这样子的大白话。玄罗道主可不需要这样一支势力。而且,真要如此,那就是说明伊藤宫诚对奚孟修还有带路之外的价值... ...
奚孟修嘴角扯了扯,不置可否,垂眸注视着地面的人堆。
“先把家主挑出来,问问为什么。”
没能得到奚孟修的应许,伊藤宫诚有些失望,其实他知道奚孟修还没决定要放过他。正欲言又止时,余大聪抢先一步跳进人堆里,拖出一个和服老头道:
“奚道长,这就是伊藤家的现任家主伊藤长治。”
奚孟修看着余大聪的举止有些想笑。
以先前所知的情况,余大聪这货极度仇视自己的祖国,自带美化滤镜般地憧憬樱花,还被樱花势力发展成了间谍。现在,这货这么谄媚,将原本是他心中高人一等的樱花大势力主脑人物像猪狗一样拖过来... ...
关注点回到伊藤家的家主身上,手指虚弹间,一缕风落在老头身上,实则是解开了定身法。
这位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执掌权势的老头,恢复了行动力,一声不吭的从地上爬起来。同时眼神缓缓环顾了一下,没过多在意伊藤家曾经的弃子——也是今日伊藤家沦陷的罪魁祸首,仰头望着悬坐空中的奚孟修,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谦恭卑伏的姿态立马就溢满。
“神户伊藤长治,拜见玄罗道之主... ...”
此人的中文实在太差,那种发音是幼年影视记忆里很典型的反派式口音。而且这副嘴脸的表现,显然是能屈能伸的角色。面上谦卑的表现与他那平静的心跳实在全然不符。
对比之前见过的万里小路久贤,同为家族式大势力的首脑,这位伊藤家的家主更像是一个城府阴深、不择手段的掌权者。
洞察形势,无视叛徒,精确判断出真正掌控局势的奚孟修,识趣地表现出卑躬屈膝的姿态,先冠以地名或名号的华夏江湖式自呈身份,挑不出错的礼貌招呼... ...目标明确,他想保命活下来!
心中暗暗对比了一下余大聪、伊藤宫诚、伊藤长治三人。太奚孟修眉头皱起,目光瞥了余大聪一眼,这人立马醒目上前向伊藤长治问话。
“伊藤长治,交待你的事情吧。”
我就不细问了,你自己说。这问话,余大聪是个人才啊!奚孟修都忍不住关注了一下这个二狗子。
奚孟修不直接搭理他,伊藤长治望向问话的余大聪,眼神颤了一下,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在解除定身后第一次明确注视地向伊藤宫诚使出眼神——求救。
只一个眼神,伊藤宫诚已经不自觉露出快意的微笑。他才是最恨伊藤家的人,他才是想要彻底弄死伊藤家掌权者的人。
伊藤宫诚望向奚孟修,眼中有感激之意。要不是有奚孟修,在他心里酝酿发酵了半生的仇恨,就依然只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立足神户、称雄樱花国的伊藤家就还是那个无法撼动的巍然巨物。
万里小路久贤能庇护他的生命,却不可能为他复仇提供助力。这一刻,伊藤宫诚对奚孟修有了几分真心实意。尽管他一开始就在促成今日的局面,一开始就在算计着利用玄罗道主为他复仇,也在一开始就知道奚孟修不大可能放过他。
注意到伊藤宫诚的眼神,奚孟修奇怪看了他一眼。他这一眼给了伊藤宫诚错觉,以为是伊藤长治没有及时交待,奚孟修在示意他也别愣着,赶紧用点手段让伊藤长治交待... ...
伊藤家的驻地里,奚孟修淡然看着伊藤宫诚与余大聪如比赛般,先是威吓、质问,然后施刑、拷问... ...
招手御风将季小花卷到身边,凝聚了一片云雾阻挡季小花的视线,又掌控空气隔绝了季小花的听觉——季小花幼小的心灵还适合直面现场的残酷,毕竟它是要跟着师娘和小蝶的。
在奚孟修冷漠的表情和几个似无情实则没多大意义的眼神下,伊藤宫诚与余大聪让场面变得越发的残酷。
在逐渐残忍血腥的根究式审问中,互相攀咬、指证、仇视... ...人性的悲哀、不堪与恶劣宛如荒诞诡谲的邪典派樱花戏剧。
两人审讯的过程中,奚孟修只是对两人抓出来的人解除定身,其余的任由两人出于竞争性的表现。奚孟修除了冷漠无情,其实并没有任何明确表示。
对伊藤家决策、支持、参与到曾经针对、甚至是试图针对奚孟修的人,那两人将其果决灭杀。
甚至由于奚孟修露出对血腥的厌恶眼神,余大聪召出天狗将最先刑杀的尸骸都给吞噬清理了。
伊藤宫诚也毫不示弱,召唤鬼物,施展法术,用一种清洁干净的方式进行杀戮。他的心理更复杂,一是刻意在奚孟修面前表现为后续能保命努力,二则是被余大聪有意无意的激发了竞争心理,而最重要的,自然是他确实是在享受复仇!
“行了,不用再扩大了。”
或许是刑杀中激发了心里的残忍魔性和狂性,这两人将伊藤家的超凡阶层杀了个七七八八,高层、权势阶层只剩了伊藤长治一人。还是打残这老头后,让他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奚孟修终于制止了两人,冷淡看着伊藤长治道:
“我知道你有隐瞒,也一直没有说出来要针对我的真实原因。”
“伊藤宫诚,给你一个小时。能不能掌握伊藤家,掌握到什么程度,看你自己的能耐。一个小时后,继续给我带路。”
说完,奚孟修目光寻找了一下。御风飘向远处一间亭子里,又解开了对季小花的感官干扰,让它自己待着。
奚孟修闭上眼,端坐在风行蒲团上,一副道人打坐悟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