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
“嗯。”
感受到脸上温热的触碰，藤今今去抓那只手。
池霁淮很快又顺着那力道躺下来，侧身把人揽进怀里，亲亲他的额头。
藤今今却没像往常那样把头埋到他的胸口，反而是抬起来一点去看那双眼睛。
静悄悄的黑暗中，轻软的声音蓦地响起，“我们出去散步好嘛？”
脊背上的手掌停下来，又落在他的脸颊。
池霁淮不说话，他就依旧看着那双眼睛，再次重复，“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池霁淮抓住落在心口的那只柔软又温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那截指尖，他开口的时候声音被撕扯得模糊不清，“外面太冷了。”
“没关系的，多穿一点嘛。”
在下一次的沉默来临之前，藤今今已经自顾自地从他怀里爬出来，拉着人起身穿衣服。
他在衣柜里翻找着把带毛的东西都尽可能往身上套，又往站在那里不说话的人身上一层一层地裹。
缠好最后一圈围巾，他去拉池霁淮的手，临出门前踮起脚在他脸侧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走吧，我们去散步。”
冬天的凌晨，寂寥又空荡。
每一丝空气都是冷的，但钻进鼻腔，又流进身体里的时候却让人觉得呼吸更加顺畅，胸腔中堵塞的东西也被冷风贯穿出洞。
藤今今牵着池霁淮，像往常那样，把两个人的手都塞进他的衣兜里。
他拉着他，沿着走过无数次的街道印下一个个脚步的影子。
风扑在脸上，让人觉得清醒，头脑越发清明。
藤今今贴到池霁淮身边去，地上的影子也贴到一起。
“你之前说，不管我在哪都会陪着我。”
两个人的脚步都停下来。
藤今今转过一点身面对着池霁淮，听着他的话音轻轻应了声，“嗯。”
两人的距离又被拉近一点，地上的影子交融在一起。
“你保证？”
藤今今看着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交织沉淀的情绪，似乎支起了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又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了。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出声，两秒的沉默后被人搂进怀里。
传入耳中的声音似乎是被这冷空气浸泡得沙哑，但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
“你保证，不会离开我。”
两人相贴的身体隔着厚厚的棉服，衣服外面裹挟的凉意在拥抱中逐渐升温。
身体暖起来，心也骤然滚烫起来。
没有让他等太久，藤今今伸出手去，回应这个拥抱，也回应那句话，“我保证，不会离开你。”
在冷风侵袭的街道，这个紧密的拥抱似乎是寒冷的冬夜里一切温暖的源头。
空气很久都没有波动，耳边再次响起声音的时候，那点寒冷的风似乎是钻进身体里，让藤今今的指尖止不住地轻微抖动着。
“带你去见见我妈，好不好？”
他把冻僵的手揣进了池霁淮的衣兜，轻轻应了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