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气汹汹道:“谁说不能吃糖,我经常喝了药吃颗糖的。”
“所以你的病怎么治都没有起色!从此以后,不许喝了药吃糖!听到没有!”
看她的反应就知道。
她没听到。
捏着她的下颌骨,萧洵拿着药碗就往她嘴里塞,眼看着药咕噜咕噜全咽了下去,才得以松手。
看着初棠被他捏在手掌心里灌药,程绍站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心道:怪不得初小姐死活看不上他!
萧洵看着洁白无瑕地药碗,心中甚是满意:“好了,现在去睡觉吧。”
初棠猛地摇头:“可是欣儿她还没有消息……”
“砰!”的一声捶在桌上,萧洵面带微笑,语气颇硬,“已经派人在找了!”
初棠眨了眨眼睛,质问道:“派了多少人?”
“比四年前找你的规模少二十倍。”
“什么意思?找我?到底多少人?”初棠听得云里雾里,四年前应该是逃到忘忧山庄了,后来也了解到他在找,可多少人这种事情,她却是不知道的。
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手上的药汁,萧洵漠然道:“就差把父皇身边的暗卫给调过来用了。”
说的迷迷糊糊的,还是没明白找欣儿到底派了多少人。
“棠姐姐!”
初棠闻声抬头,看到门前踏过来的人瞬间绽开了笑容,这…简直说曹操曹操到。
欣儿提着裙子小跑而来,初棠赶忙起身迎上她的拥抱,半晌后,抱着她问:“你昨夜是跟在慕容婉身边吗?”
“行了,别聊了,赶紧休息。”萧洵将两人硬生生扯开,扭头朝初棠严肃道:“你别在上演姐妹情深,现在赶紧去好好休息,醒来之后你们俩随便怎么抱。”
“是…那欣儿告退了…”
气得跺脚,初棠指着他的眉心愤恨道:“你讲不讲道理啊!这也要管?!”
“说我不讲道理是吧?”
萧洵咧出一抹坏笑,往她身前步步逼近,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初棠被他步步逼退,没注意脚下踩到了个什么东西,脚底一滑,整个身子往后倾倒下去——
“啊啊啊啊——”
感受到身体一阵下坠,初棠手舞足蹈地乱抓一通,不知怎么的,随手就揪住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在此之前,萧洵脑海中已经闪过如何用最酷地姿势接住她。可谁曾想,正想搂住她的后腰之时。
被这人扯住了耳朵!!
“松手!!!”
“痛!!!!!!!!”
耳朵被扯得生疼,萧洵咬着牙,痛得面目狰狞。这下可好,只能跟着她一起栽了下去,幸好,千钧一发之际,萧洵手掌护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迅捷地搂着她的腰,敏捷地一个旋身将她的位置换在了上方。两人纠缠在一起,你揪着我耳朵,我搂着你腰,生生地摔了下去。
睁开眼睛后,初棠才发觉自己趴在萧洵怀里,再抬头一看,躺在地上的萧洵脸色变得奇奇怪怪的,说不上来是愤怒还是……
好像就只有愤怒。
“你还不打算松手么?!!”
立即收回了手,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谁知这人摁着她的后脖颈往下一拉!
“你又想干嘛!”初棠怒目而视。
萧洵没想干嘛,只是突然发现她的胸口前挂着一条项链,是个黑色的小石头,在眼前摇摇晃晃的。
“这是什么东西?”
初棠看到项链落出衣襟,忙把它塞了回去,无意道:“这就是一条普通的项链而已。”
“你会戴项链么?”
分明就是在撒谎,她向来都不喜欢戴这种首饰,平日里虽说是郡主的身份,打扮得确实极素的很,走出去比贵门小姐还素。用她的话来说,她不觉得好看,也不觉得舒服,反而是个累赘。
“我不能戴项链么?!”
不愿搭理他,初棠摁着他的胸膛又要准备起身。蓦然间,他又把她的脖子往下摁,偏偏不让她离开。
初棠不说话了,就这样看着他,趴在他的身上, 他是觉得这样很舒服么?
“说清楚!”萧洵黑眸中蕴着冰霜:“项链哪来的?!!”
温和不过几天,初棠感觉他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按照对他的了解,硬杠没有好果子吃,她思忖了半晌道:“在云洲城逛街的时候,我看这项链很是特别,便买下来了,有什么问题?”
还在撒谎是么?这条项链萧洵小时候曾偶然见过,是萧玄烨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到她身上了,不正是林叙风送给她的么?
见她还在装糊涂,萧洵也陪她装,“那你可以送给我么?”
“不行!!”非常果决的拒绝。
“既然只是一条普通的项链,为何不敢送我?”
“我喜欢的东西,送你干嘛?!”初棠捂着胸口,坚毅道:“它确实普通,但我就是喜欢,独一无二的喜欢。”
趁他还未想好说什么,初棠赶紧爬起来,“好了!我真的很困了!!”
独一无二的喜欢……
这句话久久响彻在萧洵的脑中,他林叙风当真有那么独一无二么……
在她的心里,真就没有办法比得过他吗?!
逾数日后,欣儿出宫来到湖边,与易白约好在此等他。
坐在草坪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的水气,化作朵朵云气,沿着湖面袅袅升腾,渐渐弥漫到远处的山峦,顺着山脚,沿着山谷,幻化出一片溟溟蒙蒙的景象,浓处似酒,淡处如梦。
当蓝天、白云、云峰,纤毫毕现地倒影注高原明净的水面上,碧澄的湖水,波光潋滟;葱绿的草滩,羊群似云。一望无际的湖面上,碧波浩渺,雪山倒映。
“怎么样,找到了吗!”
易白的轻功愈发绝妙轻灵,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她身旁,同她一起坐在草坪上。
摇了摇头,欣儿垂眸轻叹:“没有…我身份太低微了,根本没有办法寻找。”
“那…要不就别找了。”
“可是我很想要…”欣儿眼眶微微发热:“自从你告诉我说它能够重返过去…我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寻找了,但凡有一丝的机会,我都想回到四年前……”
“你可千万别哭啊,我可不像我大哥一样那么会哄女孩子…”
抹了抹还未落下来的泪水,欣儿又道:“没事的,其实就算找不到你说的那块玄青石,我也愿意一直留在皇宫了。”
“啊?”易白诧异:“为什么啊?皇宫里的人个个心怀鬼胎,阴险狡诈。那个皇帝萧洵更是无法无天,杀人不眨眼,你在那儿会很危险的。若是有人害你,连个护着你的人都没有。”
“有。”欣儿欣然道:“棠姐姐会护着我,我也会护着她的。”
易白简直要捧腹大笑:“你在说什么瞎话呀,她在皇宫还轮得到你来护着啊。那个萧洵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摘给她了,甚至给她打造了一个繁华的云洲城啊,这得是多大的手笔啊,你知道吗?!”
摇了摇头,易白叹息道:“唉,也是苦了我那老实的大哥,完全没有办法跟萧洵对峙,如今身在沙场,心爱的女人还在别的男人掌控之下。久而久之,我真的生怕棠姐姐就喜欢那个萧洵了。”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笑着说,是笑也是苦笑,是为林叙风不值的笑。萧洵对她那么好,他就不相信这天下有哪个女子不心动。
欣儿质疑:“你觉得他能护着么?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时候对棠姐姐很凶,而且很多时候都在违背她的意愿做事情?”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便是话本里的故事,又霸道又深情。”
欣儿随意的应付地笑了笑,“不懂,这明明就是凶…”
“…………”易白伸了个懒腰,躺在草坪上,望着云卷云舒的天空,悠然道:“也不知道何时还能见到他啊……”
“对了,那个大哥哥还住在我家么?”
欣儿问的是萧寒,自从他们出宫之后,居无定所,便暂时被易白安排在了欣儿家。
嘴里叼着一根草,易白散漫道:“对…应该再住一些时日就会离开的,他们可是从皇宫出来的人,从来锦衣玉食的享受惯了,你那个屋子他们恐怕还瞧不上呢。”
撅了噘嘴,欣儿蹙眉道:“我那屋子有那么糟糕么?我还特意打扫过了呢。”
易白朝她嗤笑一声:“你打不打扫他们也都会走的,他们还暂时留在这里只是因为要查初妍的真相,查完了再去报仇,人家就回自己的私宅去了,那可不比当初的楚昭王府啊。”
“初妍…”欣儿喃喃自语:“都姓初…莫非是……”
“你可真聪明啊!正是你棠姐姐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