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对自己的信任,赢异这位秦国王子便坦然地坐在这寻常人闻之变色的飞头蛮之旁。
“经过这十余日的朝夕相处,我已大致了解了小蛮的性情,其虽身为异人,但性情随和温良,绝非暴虐嗜杀之辈。”刘向转头看了看小蛮,向赢异正色而言。
赢异闻言也正色点头,示意相信刘向之言。
“我此行的这月余时间,赢异你可有每日服食那赤焰龟甲的粉末?是否一切安好?”刘向忽然想起赢异体内的九鸩之毒,但看此番见面赢异的言行举止一切如常,想来并无大事。
“我自然是每日服食的,虽说我自己感觉不到有何不同,但吕君已几次说过我的举止行为已归于正常,并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了,使得华阳夫人那里也对我有所改观。且这月余之内,我尽量闭门不出,若不是必要的外出,一概谢绝。”赢异点了点头,微笑着说。
“如此最好。”刘向也点了点头,但看了看赢异,欲言又止。
“你我兄弟,无话不谈,刘向你何必做这种小儿女状?”赢异见此,哈哈大笑着取笑刘向。
“那我就直言了,赢异你是否心中有何烦恼之事?此次你我相见,虽说你行为举止并未有何过激,但与我们在赵国之时的狂放不羁仍有差距。你我相交多时,你若刻意压制自己情绪,则必定是心中有所忧虑,我说的可对?”刘向却并无笑意,而是盯着赢异的眼睛正色而言。
“果然瞒不过你。”赢异沉默片刻,摇头苦笑。
“究竟何事?”刘向身子前倾,轻声而言。
“五日之前,吕卫遇袭,幸得我暗中派出的护卫拼死相救,才逃得一命,但也受伤不轻。”赢异盯着身前青烟,低声说道。
“吕君遇袭?他一个生意遍及南陆的大商贾,若是商道之上的对手,不应在秦国这律法严苛之地袭击于他。难道背后主使之人是......秦国之人?”刘歆皱着眉头,边想边说。
“刘歆你的思虑越来越严谨敏捷了。不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必定是秦国之人要除掉吕卫。仅仅商道之争不足以行此险招,因此我认为吕卫是受我牵连,遭了庙堂之争的波及。”赢异眉头一挑,浓重的剑眉仿若两支刺向天际的利剑。
“若是受你牵连,这月余你闭门不出,那就应是月余之前的事情,难道是......与九鸩之毒有关?”刘向此时却闭目细思,缓缓地说。
“九鸩之毒?你是说......”赢异闻言也陷入沉思。
“九鸩之毒的效果近一个月并未显现,尤其是华阳夫人的寿诞之时你并未因举止不当而出丑,所以下毒之人便知是有人坏了其计划。而这月余我并不在你身边,所以下毒之人便认为是你的心腹吕卫坏了其好事,这才要除之而后快。”刘向霍地睁开双目,盯着赢异,缓缓地说道。
“极有可能。”赢异沉思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双狼目闪出了一道骇人的精光。
“好在我回来的并不晚。”刘向迎着赢异的目光,眸子中闪出一丝诡异,嘴边也露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