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花苑里,子夜文殊恭恭敬敬给琴仙上了香,闻莺请他出去,自己留下来单独跟琴仙说说话。
“别关门。”他从善如流的出门,“我不会打扰,只想在院子里也能看见你。”
“那你不准偷听。”
“我保证。”
一刻钟后某个保证不偷听的人,用尽方法也没听到她在里面说什么,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地转圈。
意识到自己难言的情绪,子夜文殊撩起衣摆在椅子上坐下,收敛心神开始炼制符箓。
离开了想见她,靠近了想抱她,抱了想吻她……对这个人,他有着无穷无尽的渴求,这种欲望在灵魂里扎了根,无法根除。
她的洒脱,他永远做不到。
闻莺终于说完了话,起身又对着灵位拜了三拜,出门就看见子夜文殊披着月光,坐在桌子边上,端着架子,诚心诚意地刻画符咒。
这人真好看,尤其认真的时候,闻莺想,她的眼光果然没错过。
回到这个院子,他们也像回到从前,依偎取暖的时候,
早在闻莺出门的时候,子夜文殊就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既然她喜欢看他,不妨让她多看一会儿。
只是这人又开始伤心,实在让他没心思做事,子夜文殊在溶溶月色里朝她走来,闻莺直直地望着他落泪。
子夜文殊勾起食指去擦闻莺的眼泪,“别哭了,今晚我保证听你的。”
闻莺的伤心一下岔了气,马上顺杆爬,“以后也要听我的。”
“可以,”接了一句,“不过必须要喊夫君才行。”
小意思啦,闻莺彻底破涕为笑,挂着暧昧的笑容,指了指那边缠着花藤的秋千,“夫君抱抱,我要去那儿。”
不用说也知道这人什么想法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子夜文殊喉结来回滚动,“咳,”
“你说过听我的,”闻莺又挂起委屈,“让你推一下秋千都不行?”
原来是这个,子夜文殊莫名有些失落,抱住挂到他身上的闻莺,果然一低头,就看见她的坏笑。
实在没忍住咬了她的唇瓣,闻莺笑得更加开心,赖在他怀里不下来。
晃了会儿秋千,闻莺说起正事,“我想再闭关一次,就在传位大典之后。”
“在这儿?需要多久?”
“嗯,不清楚,”这个秘境完成地太仓促,她积攒了一堆心得没去仔细解析,大略估计了一下,“十年左右吧。”
子夜文殊没说话,闻莺握住他的手,满心歉意,“我们第一次成亲的时候,我什么也不懂,总觉得稀里糊涂的,这次我不想留下什么遗憾。”
“回到这里,我才像我自己,一旦出了这个秘境,我就特别烦躁,这次闭关不光是修行上的问题,还有我自己的心态需要调整,我已经好久没静下心来,安心地享受生活了。”
子夜文殊犹豫了一下,跟她商量,“莺莺,我们能不能先成亲,稍后再闭关?”
未婚夫这个身份,并不能够给子夜文殊安全感,一天没把人娶进门,他一天就放心不下。
十年太长了,长到他觉得这里面充满了变数,子夜文殊分不清是自己在不安,还是天人感应给他的提示。
闻莺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选择,“六月订婚,七月底传位大典,要是八月再结婚,这份子钱收的是不是离谱了?”
子夜文殊哑然失笑,他知道闻莺已经同意了,只是跟他开玩笑的。他正经地考虑她的玩笑,“确实有点。我将是青崖第一个因为收份子钱出名的圣人。”
闻莺噗嗤一笑,“怎么可能?谁家还缺这份礼?再说了,你的名声早被我败坏完了,也不差这点了。”
名声算什么?哪有香香软软的媳妇重要?要不是太离谱,他还想把明天的订婚宴改成结缘大典。
子夜文殊使劲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那就定在八月了,还有司仪,你可有人选?”
“卫真钰,我去请他来做司仪,这下总不会还有人觉得他对我有意思了。他成亲的时候……”
家长里短的温馨,在月下渐渐微弱,成了小情侣的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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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上,修真界有名有姓的都来了,闻莺跟子夜文殊一身星沉珠光的衣裳出席,成了人人赞叹的天作之合。
卫真钰差使亲信来贺喜,李次犬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家帝君从不近女色,却偏偏对她青睐有加,为什么剑尊不通人情,偏偏为她痴狂。
过去说她是祸水是嘲讽,如今见了真人才是发现原来是名符其实。
来客中多有带着弟子亲眷来见世面的,只是这一面,不知让多少人日后魂牵梦绕,念念不忘。
更有甚者感叹,不见红颜如幻音,白枉此生虚度了。
这些明里暗里的视线闻莺早就司空见惯,依旧端着从前高冷的架子,跟相熟的人寒暄。
宴席上有一道甜品酥酪,点缀着水果,盛在刻着符文的琉璃盏内,在盛夏显得格外动人。
这该是闻莺最喜欢的,但她动也没动,一到人前,她所有的稚气都隐藏起来,显出精明高傲的姿态来。
子夜文殊用勺子挑起绵绵的冰沙,送到她面前,“莺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