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闻莺发现每日一早都能遇见的子夜文殊，今天他不在，这么久了，终于改变了点生活习惯了？
今天浮生梦阵就要撤了，她可以放心的回来睡觉了，等下有空她就去换了卧室里的装饰。
一切准备就绪，书圣和自家师父已经坐在院子里了。
奇怪，子夜文殊他人呢？他不可能现在还没起床吧？
“就许你夜不归宿？”琴仙反问一句。
书圣瞪了他一眼，什么话？子夜跟她能是一个情况吗？
“哦。”闻莺想了想，人不熬夜枉少年，反正他又不会上青楼。
于是她继续开开心心的盛汤。
“闻莺，你好像没什么影响？”书圣不耻下问，即使做梦，也算得上是噩梦，她这么快就忘了？
因为她昨晚跟师父聊了一晚上？把自己的锅都甩给了他？还跟他一起完成了当年没完成的合奏？他还答应今天带她出门去玩？
这上面哪一条她敢说，她保证下一秒就要跟虫子亲密接触。
“久别重逢，虚惊一场，失而复得，人生三大惊喜我占全了，真是太好了。”
她师父没死，说不定好好调养还能多活几年，她还可以这样逍遥自在，她跟子夜文殊也没有决裂，依然每天可以见面打招呼，一起愉快的玩耍。
书圣百感交杂，他们是局外人看得最清楚，闻莺在梦境里身心煎熬，心如死灰，结果出来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心态，怪不得能在浮生梦阵里修行。
“你劝劝子夜，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他没回来就是因为梦境？”闻莺疑惑不解地看着两位大佬。
书圣沉默，琴仙不语，要是说明，无异于把子夜的心剖给她看。
闻莺很快自己想到了原因，“我知道了，包在我身上。”
琴仙知道，她不知道。
优雅的用筷子戳开一个汤包，汤汁四溢。
“你知道了？”书圣神色复杂。
“他对我好得不得了，是我一直辜负他的好意，等他回来我给他好好赔礼道歉。”闻莺把这事放在了心上，如果要是因为这个跟他有了隔阂，她简直了，自作孽。
“他是个好兄长，可惜摊上我这么个妹妹。”闻莺长叹一声“真是对不起。”
她一再伤他的心，就像她当年一直追着他跑被他冷眼相待，这种感觉她知道。
是绝望。
唉～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吃早饭？
书圣望向琴仙，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再看闻莺垂头丧气，她还没开窍？这么明显她看不出来？
有心想问问她对琴仙看法，又未免有些跌份，他们的事，他这么关心做什么？
再说，就这几天了。
子夜文殊在雪山顶上坐了一夜，依然没想通，闻莺和她师父到底算什么？自己又算什么？
御剑离开雪山，他走进热闹的北风城，这个时候，该吃早饭了。
街边的摊位，酒肆饭店，食物的香味，雾化的蒸汽，白烟袅袅。
当他坐在一家人声鼎沸的酒楼大堂等着一碗汤面的时候。
当他喝下热汤的时候。
周围有人呼朋唤友，有夫妻在哄家里的孩子好好吃饭，有人吃饭发出很大的声响。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却体会不到他们因何而喜，因何而怒。
闻莺怎么就能让他感受到？
七情诀，她修行这个法诀，万般经历都是为了红尘炼心。
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喜欢过的人，都是修行的助力，所以她那样洒脱，包括这次，包括林栖云。
小时候的父母，长大后的师兄弟，相依为命的陪伴。
他得到的时候有多欢喜，失去的时候就有十倍的痛苦。
闻莺说，如果注定要失去，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得到。
如果她的心意这样容易改变，那他真的希望一开始就不要遇见她。
漫步在雪林之间，子夜文殊暗自摇头，不行，如果他没有遇见闻莺，她早就已经……
子夜文殊停下脚步，扶着树干调息，一想到这个字，好像浑身经脉又开始疼。
恍如前世的经历，历历在目的回忆，她知不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为她的选择伤心欲绝？
吃了早饭，闻莺想起了答应玉娘的事，在厨房跟师父传音，让他先去，她很快过来找他。
春风渡。
“谁啊？大白天的。”门内的女声不耐烦的说了声。
闻莺放下敲门的手，“是我，闻音，我找玉娘。”
“原来是闻公子，快请进。”女子暗自后悔没好好梳妆打扮。
“公子来得正好，玉娘想你想得都生病了。”
“严重吗？找大夫看过了没？”
“看过了，大夫说是忧思成疾。”说到这儿，她也叹息，闻公子一看就出身不凡，她们这些人怎么能进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