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您休要胡言乱语!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陛下宵衣旰食、勤政于民,神官见了都是要怜惜的,又怎会舍得降下天罚?”
关于是否要由“花仙娘娘”于花朝节当日祭祀这事,朝中分为三派。
一派是以大国师为主的祭祀派,人多势众;一派是由礼部尚书带头的反对派,他们往往德高望重。三朝元老最是看重礼乐,由宠妃越过正妻大行祭祀之礼,便就是他们眼中的礼乐崩坏!
还有一派“墙头草”,看碟下菜。见人说人话,见鬼也能扯上几句“鬼言鬼语”。如今看着情形不对,灰溜溜地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陛下勤勉于政,自有神明庇佑。而,妖言惑众、魅惑主上的奸人与妖妃,老天自是看不过去,正要亲手铲除。”礼部尚书冷哼一声,眼中流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鼻间的怨气吹起花白的胡子,“哼!历朝历代宠妃当道,哪个能有好下场?老臣一心向着陛下,总算能洗刷冤屈!”
那人自是不愿担下“奸人”的名头,呛得脖颈通红,在寒冷的冬日里竟生出几分燥热来。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又将矛头朝向大国师。
“国师大人,请您来说几句。国师大人……”
一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复,那人在人群中找了找,却还是看不见国师的影子。按道理,国师一袭乌黑长袍,从头裹到脚,该是最引人注目的。
“大国师跑了,大国师跑了!”
有眼尖的人时刻关注着状况,不知他是出于何种心态,突然大喊一声,在这个时候更是搞得人心惶惶。
那两派人士哪里还敢再起争执,一边关注起当下的情形,一边又派遣自己的心腹去搜查大国师的踪迹。
天空极黑,黑得将要掉下来。九层之台下的人群却意外地鸦雀无声,神情凝重,抬头仰望着本该最神圣、最接近天际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乌云遮蔽了白日,仅透出微弱的光,一缕光芒溢了出来,却还是那般得耀眼。
九层高台上,“花仙娘娘”仍旧卖力地舞蹈,她用窈窕的身姿无比熟练地转着圈,就像每次在宴会之上,在大国师的指导之下。
沉重的华服好像只是一片轻巧的落叶,云端渗出的微光将裙摆照得闪闪发亮。
突然,“花仙娘娘”的脚下一软,似乎是一块石子作祟,一个踉跄过后又极力稳住了身形。
她的唇角莫名其妙地渗出鲜血,像天边溢出的微光,红得像雪地里的梅花。黑黢黢的天空仿佛一双诡秘的巨手,充满了矛盾与惊恐。
“花仙娘娘”就像是在掌中舞蹈的蝴蝶,总觉得她会在一舞完毕后,被那双巨手掐住脖颈,不断挤压胸腔内的空气。她会如同一片被抽去魂灵的枯叶,凋零得猝不及防,碾碎得四分五裂。
人群倒吸一口凉气!
忽然,有人在声嘶力竭地高喊,出于本能的,他天生就对危险有着敏锐的感知:“快停下,快让她停下来!”
现在,九层高台下,哪里还有什么宠妃与奸臣,在灾祸面前都是奋力求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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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惊险呐,幸好小爷机智!”自称小爷的人利落地越过不高的土墙,摆脱尾随身后汪汪直叫的大狗阿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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